田楷一行人走的人困马乏。
骑兵们虽然还能坚持,但马匹却是驮不动了。
无奈之下,全员下马,牵着马匹,晃晃悠悠的向前走。
田楷自己都想随地安营下寨。
可天寒地冻,又没有带行李辎重,再远也要返回安德县。
疲倦之下,原本近在咫尺的安德县,此刻就像是望山跑死马的山。
“嗵嗵嗵!”
前方忽地传来阵阵马蹄声。
“备战!”
田楷虽然心知大概率是刘备的部队,但还是下令准备。
这便是一名沙场宿将的优秀品质。
“是田楷叔父吗?”
果不其然,前方火把下,映照着一张青涩的脸庞。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田楷终于放下心来,高喝道:“是我,田豫侄儿!”
“嗵嗵嗵!”
不多时,一名青年将领带着几十骑纵马而来。
“叔父,我等抵达战场时,已不见袁谭兵马踪迹。
刘司马察觉袁谭突袭安德县,便带人前去救援,并令麾下带人寻找叔父!”
田豫见到田楷,条理清晰的说道。
“什么,突袭安德县,他以为他是骑兵么!!”
田楷忍不住一股无名火起,同时脊背也有点发凉,他喃喃的自我劝说道:“安德县城坚粮多,守城士卒也有三千余人,肯定无碍!”
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着会出幺蛾子,于是下令道:
“我等再加快脚步!”
......
安德县位于黄河北岸,距离大河约有十里。
田楷等人赶到西城门下已是二更时分,看着一切如常的安德县,田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开门,某是田刺史麾下都伯,速开城门!”
一名声音嘹亮的骑士上前,大声喝道。
“好!”
城楼上的火把下,几名值夜的士兵慵懒的起身。
不多时,随着吱呀呀的声音吊桥放下,大门也开始缓缓打开。
田楷等人急忙要进,却被田豫一把拉住。
“防备如此稀松,提防有诈!”
田豫一边说着,一边策马上前,高声喝道:“吾乃青州刺史田楷,你是哪一部,哪一屯的守将?
怎么夜间守城如此懈怠,若是被人诈开城门,怎生是好!”
为首的一人迟疑了下,随即道:“俺也不知道哪一屯的,领头的睡着了,你等下,俺去喊下。”
看到这一幕,田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要是进了城,还有命在!!
袁谭这厮,真是歹毒!
当即再无迟疑的下令道:“众军随我,前往平原县!”
火把的映照下,一千多人开始调转马头。
城楼上,早知道露陷的管亥心中大气,连忙下令道:“开城门,众军随我冲杀!”
正好城门打开,数百弩兵大喊着冲了出来。
一时间弩箭如雨。
“噗噗噗!”
尽是弩箭射入肉体的声音。
“快跑,快跑!”
田楷等人后程都是牵着马回来的,此番马匹倒是有了一点力气。
不过黑夜中调转方向,后方又有几百名弩箭激射,登时便是一片混乱。
一时间你挤我我挤你,少不了发生践踏事件。
又丢下二三百具尸体后,剩下的骑兵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战报很快传到袁谭的耳中,他正在南城门里的隔间中小寐。
闻说田楷没有进城,反而逃走之后,袁谭并没有丝毫的气馁。
刺史哪有这么好杀的。
“没成想此人如此警觉!还真是个将才。”
一旁的郭嘉倒是有些诧异,“如此人困马乏之际,回到城下还要鉴别一二。”
守城门的几人还是找了几个辽东口音的士兵,没成想这样依旧被看出端倪。
管亥道:“原本倒是正常,后来跳出来一个小将,说自己是青州刺史田楷。
又责备守城士兵守门不够警觉,且细问是那一屯,哪一部的部曲,是以才露陷。”
“看样是这个小将了,还知道姓名?”
袁谭两眼放光的站了起来。
管亥道:“抓住了几个俘虏,说是叫田豫,是田楷的侄子。”
袁谭挠挠头,这个田豫,好像,好像在三国演义第100多回才出现。
也对,现在是个少年将领,后面长大了。
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迹,于是便收拾心情道:
“好了,不管了,赶紧通知全军,前往黄河!
这四千多匹马不到黄河南岸,我心中不踏实啊!”
“唯!”
众人得令。
吱呀呀!
随着城门的打开,南城门内早准备好的辎重车,马匹,开始迤逦出城。
袁谭和郭嘉等人也飞快的走下城门,加入了离开的大军。
“奉孝啊,我觉得练兵之法,还有可改善的空间!”
夜已三更,火把如龙。
人在马背上,袁谭依旧精神熙熙。
“还有什么可改善的空间,不会是日行二百五十里吧!”
已经有些睡眼惺忪的郭嘉按了按太阳穴,原本熬夜他是无妨的,实在是这几日车马太过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