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夫若是不应召,岂不是又变成了令尊和令叔父!”
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
袁谭轻声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老将军用兵四十余年,难道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董贼这般丛林蛮象,岂能延用原本的道德,就应该用丛林的法则。
老将军心昭日月,又为何担心功名受污,殊不知盖棺定论,是忠是奸,后人自有定论。”
皇甫嵩摇摇头,道:“双方兵势相当,最终影响胜负的,可能只是一名士卒踩中了一枚石子。
从不应召的那一刻起,老夫就不再是皇甫嵩了。
好了,老夫行事干脆利索,不喜争辩。
此次唤你前来,有一事相托。”
袁谭道:“老将军但请说!”
皇甫嵩道:“董贼在郿县建有坞堡,防御坚固,他日我若用兵,必难以攻破。
你既然扮作管家豪富,便与董贼家人做买卖。
趁机在郿县坞堡中安插奸细,待老夫大军到时,以为内应!”
袁谭:“......”
皇甫嵩并没有等待袁谭的应允,而是接着道:“事成之后,老夫当上奏朝廷,给令尊封侯,且领冀州牧;给你封侯,领青州牧。
袁家新的四世三公,将从令尊再次开始!”
“如若小子不答应呢?”袁谭试探道。
皇甫嵩转过身,威严的看着袁谭,道:“此乃袁家匡扶汉室,襄助天子,除却自立大罪的最好时机。
老夫希望你不要自误。
否则,老夫现在就是御史中丞,而不是皇甫嵩。”
袁谭果断抱拳道:“如此就多谢皇甫将军了,某近日就将安排,会挑选精兵一百人,假装奴仆,混入郿县坞堡,以待老将军大军!”
皇甫嵩点点头,抓起腰间的一把宝刀,递于袁谭,道:“此乃先帝赐予家叔之物,勉励其尽忠职守。
家叔后赠予老夫,勉励老夫。
今日老夫赠与你,希望你能牢记今日之言。”
袁谭接过宝刀,躬身一礼,然后缓缓离去。
待袁谭等人离去后,又一名老者从侧门走了出来,他一身玄色长袍,眉宇间透着几分愁苦,道:“义真兄,袁谭此举,可行么?”
皇甫嵩道:“袁家已与董贼有血海深仇,且完全对立。
老夫虽不知袁谭因何大胆潜入长安,但他绝不可能与董贼勾结。
子师,吕布那厮,进展若何了?”
愁苦老者摇了摇头,道:“董贼暴虐,权势通天。便是吕布,也心有余悸。
吾最近多与他交好,言辞之间,似是对董贼亦有不满。
但其本性狡诈多疑,又凶猛如虎。
义真切记以真诚待之,断不可表露心迹,坏了我等大事啊!”
皇甫嵩点点头,旋即长叹一声道:“老夫一生刚烈,董贼竟把某胁迫至此,吾当诛其三族!!”
......
袁谭离开皇甫嵩府邸后,神色如常,带着典韦等人直接,赶往东市。
马车车厢之上,袁谭吩咐亲信道:“令袁瑜选出曾担任边军的亲随,立时前往风陵渡,缩在船中不要出现。
让管承挑选悍勇之士两百人,到我府中听令!”
“唯!”
亲信得令,下了马车而去。
看着远方,袁谭的眼色逐渐萧杀。
皇甫嵩,还真的把他当成了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