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随着糜东楼门前的表演进入尾声,围观的普通百姓渐渐散去。
而那些世家豪族公子,以及青年俊才和小娘们,则是奉上请帖。
带着婢女仆从,步入了糜东楼。
糜芳红光满面地站在糜东楼门前,对着众人不停的拱手相迎。
他虽然是商人世家,却也饱读诗书。
来到青州之后,对于历城的青年俊杰,也多曲意结识。
不仅以文结友,且其麾下产业不但有酒楼,还有车马行和营建的匠人。
很多世家大族刚刚搬迁而来,府邸的修缮、建造之类,他都能帮得上忙。
如此倒是获得一些不错的交情。
“伟长,你不在太学里忙碌,倒来我这里了!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眼前走来一名素衣青年,糜芳连忙迎上去,满脸喜悦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是响亮,闻言,不少人下意识的扭头看去。
青州太学,可是青州的最高学府。
有孔融、蔡邕、郑玄、申屠蟠等人为博士,丝毫不亚于长安太学。
在里面做事的人,自然是才华出众的世家子弟。
来人是一名年轻的文士,他一身素袍,面容白皙俊秀。
此刻手持折扇,一脸恬淡的表情。
文士微微点头回礼,道:“吾在太学中,便多受蔡师教诲。
蔡师之学,吾若能得其一二,此生足以……
今日蔡师之女择婿,正是近水楼台也!”
话音未落,身后有人忽然冷哼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徐干你仰慕美人,何苦把蔡君扯进来?”
徐干回头一看,脸色顿时微微有变,当即反讽道:“没想到自命天下第一,才学堪比古今的祢正平,居然也会来斗诗!”
“呵呵!”
来者同样是年轻俊杰,闻言不屑的笑了笑:“斗诗?那是你们……你们是来斗诗争第二的,至于我,自然是来娶妻的!”
言罢,直接跨步从徐干身旁迈了过去。
徐干的脸色有些发青,他还想再加反驳,对方又已回头,一脸肯定的表情道:“伟长啊,以你的才华,拿个第二也应该不成问题吧!”
说完之后,直接昂首进入了大厅。
“我呸!”
这一来,徐干脸上彻底挂不住了,他跺了跺脚,却是没了方才淡然的做派。
糜芳有些疑惑问道:“伟长,此是何人,怎如此张狂?”
“狂生祢衡,平原人……哼,仗着文举公喜爱,目空一切,最是张狂!”
徐干解释了一句,也跨步走进了大厅。
......
随着应邀的公子、青年俊才及小娘们悉数到场,糜东楼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既然是斗诗会,大家少不得吟诗热身,一时之间风雅之声不绝。
......
相对于诗会这边的热闹景象,此刻的青州牧府则是略显冷清。
袁谭正沉默低头,复盘幽州一行......
当想起在卢家乡俘虏公孙续时遭遇的强弩伏兵时,他不禁微微皱眉。
骑兵随身携带的小圆盾虽然方便,且可以保护重要位置,但覆盖面积还是太少!
所以遭遇弩兵伏击时,受了不小的打击。
尤其多是腹部中箭!
“这个小圆盾,必须要改进!”
袁谭回忆着,想到了前世记忆里玩过的游戏,有一种类似水滴形状的盾牌,这种盾牌平时挂在背后,需要用的时候则可以拿到前方。
水滴的尖端部分可以护住裆部和尾椎骨的位置。
想来在实战中也拥有不错的效果。
如是想着,袁谭起身要来纸笔,照着记忆涂涂改改,详细的画了出来。
画好之后,交予亲兵袁卫,让他把草图送予辛毗,令其召人制作。
制作完成后,还要测验、修正,小批量生产,再检测、修正......
忙完了这些,袁谭的头脑就有些昏昏沉沉了,他本就得了风热,刚愈不久,且室内通风不畅有些闷热,浑身愈发的不适。
见袁谭气色不好,邹婧忙欲再喊樊阿,却被袁谭止住。
“我并无大恙,无须烦神……只是,屋里怎的如此闷热?”袁谭询问道。
“樊阿说公子不易见寒,让撤了冰块。”
“原来如此,只是这屋里有些燥气,我却是呆不下去了……哪里寻个解暑的地方?”
邹婧想了想:“东厢房南有个小楼,原是做望远的,有七八丈高,楼上最是清凉。”
袁谭吐出一口热气:“好,便到那里歇息歇息!”
于是邹婧扶着袁谭出了正院,一路缓缓的走向小楼。
身后几个亲兵还想抬来轿子,却被袁谭摆手拒绝。
只让娇小的邹婧扶着,登上了小楼。
小楼的最上方,四面无墙无窗,只修着到腰部的护栏,像是一个凉亭。
其内还设着一面斜榻,上面铺着竹片编织的凉席,躺在上面好不惬意。
细细微风吹来,袁谭这才觉得精神好了些,便要喝水。
邹婧一边照料,一边忍不住责备道:“公子若是这样劳碌下去,风热何时才能好清?”
看着有些焦急的邹婧,袁谭莞尔笑道:“你会唱歌么?”
汉时的歌,其实就是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