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已经年近五十了。
面色依旧红润,看起来很是精神。
酒宴过后,还在卧房之中练习一种古怪的拳法。
袁谭和郭嘉走到门前的时候,还听到里面发出“吼,啊”的声音。
苍头进去禀告后,其急匆匆的就迎了出来:“袁青州,郭祭酒,怎么此时光临寒居啊?”
袁谭礼貌性的夸赞道:“早听说华君兼通数经,曾被沛相陈珪举为孝廉,太尉黄琬征辟,皆不就,
可谓是名士风范啊!”
闻声,华佗一声长叹,苦笑着说道道:“非是不就,实是不能啊!
孝廉之位,人人欲得,沛国卧虎藏龙。
我华家门第苦寒,能得沛相看中已是万幸。
其举我便是为我扬名,我岂能再应?
至于太尉征辟......实是路途遥远,动乱四起,家人不愿啊!”
袁谭:“......”
我这深夜来访,你确定不拿拿架子?
华佗接着道:“医者,方技也,卑贱之职。
佗幼时因家人患病,而苦学于此,虽有建树,也困于此。
今日人论佗,皆是医者而非士人。
我卑贱便罢了,害的子嗣无所出,实是后悔不已。
公子深夜来访,定是有人需医者,我高徒樊阿在彼处,其已得吾真传,自可医治。”
袁谭笑了起来......
事实的真相为什么总是这么吊诡呢?
看来,国人自古以来爱做官的心思可是深入骨髓啊。
王越,绝世的剑客,爱做官。
华佗,神医,也想做官。
也不知道后世那些遗世而独立的人,是不是也爱做官。
......
郭嘉也笑了起来。
华佗有些疑惑的,半晌方才小声道:“郭祭酒,在下是否有仪容不表?”
郭嘉摆了摆手。
既然爱做官,那就好说了,现在公子最不吝啬的就是官。
袁谭也不在笑,而是直接道:“我欲辟汝为医博士,任职于学官和青州太学,不知华君是否愿望?”
“愿,愿,愿意!”
华佗一连声的说道,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还是为医啊?!”
郭嘉在一旁解释道:“青州的医博士,可不是普通的医者,而是教导其他人行医。
就算是医者,在青州也是有爵位的,这个樊阿没有说过么?”
“医者也有爵位?”
华佗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下一直以为樊阿在诓骗于我!”
袁谭接着道:“医学,其实是一本很大的学问。
经学之中,当有一学,名为医经。
我个人觉得,其和儒学、道学、农学、法学之类相同,甚至更重要。
而华君若是去青州,当着书立说,教导众生,开创医学之流派。
如此,可谓医圣,与文圣孔子,武圣姜子牙齐名!
至于爵位?
如果华君可以使医学发展的如儒学着作一般,别说关内侯,就是亭侯,乡侯,也比话下。
在青州的医者,可不是卑贱的职务。
你这个医博士,可是比两千石的高官。
还是那句话,华君愿不愿意去青州呢?”
华佗已经懵了,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袁谭,大脑放空。
我已经愿意了,你为什么还要画这么大的饼......
直到郭嘉捣了他好几下,华佗才反应过来。
他直接跪伏于地,痛哭起来。
年近五十,都快知天命年纪。
原本已经绝望的,却忽然走上了人生的康庄大道。
三十年的艰辛苦楚,又有谁知道啊!
哼,回到家中,看那婆娘还敢与我言说!!
“我做官了!”
“我是医圣!”
“哈哈哈哈哈!”
痛哭中的华佗抬起头,癫疯之状,宛如范进中举。
袁谭:“......”
他不是对方岳父,不好意思一巴掌打在脸上,只得弓下身子,拍打华佗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