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内室。
不多时,陈应返回,好奇问道:“阿翁,为何这徐州落入谁的手中都行,唯独吕布不行?”
陈珪叹气道:“吕布是豺狼,豺狼者,只有利益,没有规矩,兼又喜怒无常。”
顿了顿,“其麾下大量兖州人需要安置,若是吕布占据了徐州,这徐州是兖州人的,还是我们徐州人的?
那刘备麾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孙乾本就是青州北海人,简雍也无根基。
其余皆是武将,若要治理徐州,还不得仰仗我们徐州人。”
陈应又疑惑道:“我们陈家与袁家本就世代交好,长兄又在袁谭处,我们为何不举徐州献于袁家呢?”
“啪!”
话音还未落下,陈珪已经把手中水壶摔在地上。
陈珪须发皆张,厉声骂道:“袁谭小儿,乃是世家大族的叛贼,袁家的逆子!
袁绍若来徐州,我举双手奉上徐州。
可来的是袁谭!
这小子以官位为诱饵,拐骗世家大族的田产,分与奴仆苍头与流民!
不从者,便以法治之,与强抢何异?
殊不知,他牧守地方,本来就是要依靠我们世家大族!
这官位本来就是我们世家大族的!!
现如今,他不但拿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去换我们多年累积的田产,还忽悠了孔融、蔡邕、郑玄那一帮腐儒,去广开学路!
这,这是要断我们世家大族的后路啊。
我们世家大族凭什么垄断官位,可与天子宦官争锋,靠的便是知识和才学。
现在青州人人读书识字,再过数年,袁谭必然改革官员征辟制。
如此一来,大量奴仆苍头流民之子上位,哪里还有我们的位置!”
“咳咳咳咳!”
陈珪说的太过激动,以至于面目赤红,不住的咳嗽起来。
陈应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啊,无论是谁牧守地方,都要征辟他们世家大族为官。
因为他们识字明学。
因为他们垄断了知识。
至于其他黔首,这些人不过是资源罢了,和马匹、木材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他们的知识,要拿出去分享给那些黔首。
如此一来,那些黎庶,早晚会变的和他们一样。
可笑青州兖州那帮世家大族和腐儒名士,居然连这一点也看不透。
反而如礼敬神明一般捧着袁谭。
真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点钱。
......
公丘县。
大帐中。
吕布脸色铁青,大骂道:“我有雄兵三万,袁谭小儿不去打刘备,不去打陶谦,偏生来打某,难道以为某好欺负!”
陈宫面色如常,建议道:“我军本就有牛头之势。
袁谭舍近救远,率领大军长途跋涉而来。
刘备一角进攻其大本营,牛头陶谦断其中路,其大军被分作三段,又有何惧哉!”
吕布冷哼一声道:“某善战无前,何曾惧怕过任何人,只是忿恨此人小视于我。”
“将军勇武,自不用多说。
天下皆知,人中吕布,马中赤菟!”
陈宫先恭维了一句,这才开始出计谋。
“袁谭进攻我等,势必不能长久,但孤城不可守。
而且一旦袁谭大军溃败,我军要及时出击,衔尾其后,大败袁谭所部。
如此才能携大胜之势去收复兖州。
否则,袁谭所部没有伤筋动骨的话,攻守之势异也,我们可没有青州那么雄厚的粮草提供。
陶徐州对我们可是既用又防,每次粮草仅仅供应一月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