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死的士卒,遗体已经收敛,姓名也已经登记。
因为天气炎热,会烧成骨灰,按照生者之前的愿望,送回泰山安葬,或者送到其家族之中。
虎刀卫全身重甲,受伤基本上都是轻伤。
一旦重伤,则大概率就是致死的伤口。
......
一名虎刀卫新兵,受的便是致命伤,虽然衣着竭尽全力的抢救,但生命气息依旧在不断的逝去。
他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
陡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好似打了一个激灵般瞪大了眼睛:“公子,公子!”
袁谭闻声,走到了他的身边。
那名虎刀卫看着袁谭道:“公子,俺好后悔啊,砍人的时候咋就心软了呢!”
闻声,受轻伤的虎刀卫也是心有触动。
似乎,那些悍不畏死的,好勇斗狠的,反而都没有受伤,而且斩获不菲。
袁谭心中一酸,沉声说道:“怪我对你们训练不够,我以后会加大训练,让砍人成为你们的条件反射,那样就算心软也来不及了。”
还加大训练?!
其他虎刀卫:“......”
重伤的虎刀卫咧开嘴,笑了:“嘿嘿,嘿嘿,其实是俺们砍的太少,砍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公子啊,俺还没有娶妻。
烧纸的时候,能不能别光烧纸钱啊?
多烧点纸人,烧那种小娘的纸人,不然俺们到了下面,满屋子钱,却没有小娘咋办......”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终没了气息。
死去之时,嘴角带着笑,眼中却带着对生的眷恋。
现场的气氛沉重中,却又带着几丝俏皮。
甚至有一名虎刀卫还笑出了声,不过随即他的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流。
许褚冷哼一声,瓮声瓮气的骂道:“哭什么哭,想娶小娘,战场上多砍几颗人头就是。
这个混乱的世道,能吃上一口饱饭,活成这么大人,已经是公子的恩典。
有什么好哭的!”
那些虎刀卫急忙噤声。
袁谭看向众人,道:“许将军话说的粗,人也粗,但这理却不粗。
咱们青州、兖州,还不容易能吃顿饱饭。
想娶小娘,过好日子,就要立军功!
战场上心软,害的只能是自己和家人。”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荀攸,道:“回头安排一下,以后给阵亡将士们烧纸的时候,多烧点小娘纸人!”
“唯!”
......
离开大营之后,袁谭的心态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穿越到三国已经两年多了,见惯了生死。
乱世之中,生命的脆弱,宛如风中落叶。
老谋深算如王允,强大如董卓,都是旦夕之间灰飞烟灭。
要想安定,只有快速扫平乱世。
咵咵咵!
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夜色中,尤为的清晰。
戏志才眉头微微皱起,他已经发现,来人是绣者。
那名绣者在亲兵的带领下,匆匆来到袁谭的面前。
注意到戏志才的眼神,和绣者紧张的表情,但袁谭并未在意。
而是挥手道:“咱们到大营之中,看看有什么大事。”
“唯!”
一行人回到大营中,戏志才打开信件,先递于袁谭。
只看了一眼,袁谭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