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晖愣住,道:“这,还请公台兄教我!”
陈宫咧嘴笑了起来:“因为抢夺你妻妾子嗣家产的,恰恰是你的兄弟。
愈是亲近,愈要防备,这才是切身的利益!
就比如你毛家,你是族长,你兄毛玠是族长,对我来说,并无任何关系。
但你来说,对你兄毛玠来说,那才是真正的体会。”
毛晖身子一震,神色不断的变幻。
陈宫接着道:“这天下间谁当天子其实无所谓,吕布也好,袁谭也好,原本的曹阿瞒也后,现在的天子也好,甚至是条狗也好。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但是,愿意把兖州给我们的,才是我们要帮助的。
如今兖州的利益,已经被袁谭瓜分干净。
我们现在投降袁谭,能获得什么?
或许不杀,已是天大的恩典。
以后在你毛家中,也是毛玠当家,你要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祈求他能够给你一块骨头。
但是,若是我们能够辅助吕布车翻袁谭,那这个兖州,岂不就是我们的!!
到时候能获得多大的利益,你们毛家所有人也都会围绕在你的身边。
你毛晖就是你们毛家的神。
你毛晖的子嗣,是你们毛家的君!
这个叫什么?
这个才叫人生!
为千秋霸业,赌上一命又若何呢?”
毛晖眼中火热,但还有些迟疑:“可是这城中还有数万黎庶,如果鏖战下去,剩下的粮草很难顾及到他们。”
“和你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宫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在这个乱世之中,谁不会死?
连大将军,连天子都会死!
哈哈哈。
鸩杀天子的李儒,如今还好好的活着呢!
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苍天是苍天。
秦时,武安君坑杀四十万赵降卒,那是四十万条人命,四十万户家庭。
但是你看看现在,是赞扬武安君的多,还是同情的称赞他的多呢?
武安君的错处,便是不该死扛其君。
历史只会铭记胜利者,只要我们的后代能够立于庙堂之上!
那我们今天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良心的一丝不安罢了。
和千秋万代利益相比,我们连命都不要,良心又算得了什么!”
“公台兄今日所言,令我幡然醒悟,今后我必听公台兄之令,谨唯命是从!”
毛晖双手抱拳。
随即转身大步离去,其昂首挺胸,向来时路而去。
陈宫缓缓的闭上眼睛,口中喃喃道:“苍天不仁,才是大仁。
做人做事,要纯粹,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谈功利那就只谈功利,谈道义,那就只谈道义!
曹孟德,你知道么?”
......
公丘城外,数万大军依旧在静静的矗立着。
“公子!”
高顺纵马而来。
“末将请战,陈宫此僚,谋略不下曹孟德,若要败他,只有死战!
他谋略虽然出众,然性格刚直,御兵无法,不得军心。
士卒必然不会死战,今日蚁附工程,我陷阵营为奇兵,必破公丘县!”
巢车之中,袁卫露出了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高将军,公子不在这边!”
高顺:“......”
这里不是虎刀卫么,我明明看见公子上来的。
“公子在哪边?”高顺下意识的问道。
袁卫愈发不好意思了,道:“高将军,俺就是公子的一个替身,哪里知道本尊所在。”
高顺:“......”
他纵马又来到了一个巢车下,还没有出口。
一个熟悉的脑袋就探了出来:“高将军,俺也不知道公子在哪!”
仔细看去,却是赵挚,不是何时也成了替身。
高顺彻底无语,袁家高贵、高家厚重,怎么结合出来这么个玩意......
他忽然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投靠了袁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