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移中天。
平静的公丘县城。
黑漆漆的城墙上,忽然出现了数十个吊篮。
接着,五百名悍勇的壮士,在宋宪的带领下,顺到了城外。
白天的时候,他们都在休息。
养精蓄锐了一天,饱食之后,带上刀盾和易燃之物。
此去,自然是要焚烧城外的攻城器械。
按照陈宫的指令,就算烧不了攻城器械,烧些鹿角、拒马和箭挡,也是可以的。
如果能趁乱把所有东西都烧了,那自然最好。
组装好从城墙上吊下来的浮桥,五百人身穿黑色劲装的壮士,悄无声息的穿过浮桥。
城外坑坑洼洼,就是这些身手矫健的壮士走起来都极为的不适。
深一脚,浅一脚。
好不容易穿越到拒马之前,一行人正要取下物品。
忽听一声梆子响。
接着,黑暗处呜呜的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
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闪避根本来不及。
那五百名壮士,割韭菜一般直接倒下去百余人。
“撤!”
队伍最后列的宋宪,一声大喝,率先扭头向公丘县跑去。
他身为大将,像这种烧鹿角、拒马之类的杂活,自然不会亲自上前。
只要躲在后面指挥就可以。
别说烧拒马,就是救火,大将可也不能冲在第一线,而且必须要站在随时可以逃走的地方。
所以,一看有变,他立即脚底抹油,坑坑洼洼的土地上,居然健步如飞。
“咻咻咻咻!”
身后的箭矢声仍然不绝于耳。
第一波的齐射需要更换箭矢的时间。
但部分神射手并不不会参与第一轮齐射,而是在第一波和第二波间隙中,点射目标。
“嘿!”
一名壮士还在奔跑,忽地后背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扑倒在地。
还没等他忍疼骂起来,一名袍泽的大脚就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顿时,整个脸都埋进了土里,吃了一嘴的泥。
......
城门楼上,歪在摇榻上的陈宫睁开了微眯的眼睛,坐直了看向远方的动静,暗叹一声:“袁军还真是戒备森严,看来吕布那边肯定也要失手了!
幸好我传信,让他以试探为主,莫要劫营。”
叹气之后,他又重新躺回了摇榻上。
修长的身姿都隐入其中,前后微微晃动。
“徐州糜家,真的是人才,居然做出如此舒适的摇榻。
听说在青州的势力被袁谭连根拔起,倒也是情理之中,赚的太多了。
嗯,又必须提前通通信,若是能拉拢到统一战线,倒也方便我们夺取徐州。”
陈宫算计着,眼睛慢慢的阖上。
......
营寨的大门打开,就要比城池要方便的多。
抹了油之后,更是悄无声息。
“哼,无胆的陈宫,岂知道我飞将军的厉害。”
吕布劫营自然不是简单的要烧掉对方的营寨,甚至是鹿角、拒马这样的防御工事。
他要趁机袭杀连营。
当下令秦谊率领五百壮士为前驱,去拔除暗哨明岗,然后焚烧大营。
他自己带着成廉魏越,率领五千步马军。
马衔嚼,人衔枚,马蹄裹布,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前进。
秦谊带着五百壮士,很快就摸到了营寨之前。
他令部曲暂住,自己带着数人悄悄返回吕布大军之中。
看着带人前来的秦谊,吕布的脸色阴沉的滴出水,低声喝道:“让你前方拔除暗哨明岗,移开鹿角拒马,怎生来此,莫不是要违抗我的军令!”
秦谊急忙拱手道:“将军息怒,某实不敢。
实在是一路前行太过顺畅,居然一个暗哨明岗都没有。
袁谭军中定有防备。
某死无妨,不能耽误了将军军机,是以前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