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不愿再谈,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该做的,做了。
该说的,说了。
接下来就看公孙瓒怎么选择。
田畴扭头看了一眼槛车中的刘虞,闭上双眼,大步返回祭祀高台。
话已至此,毋须多说。
......
田畴知道诏书是假的。
但公子说的很对,当有大家都信的时候,那他就是真的。
有时候,当一封诏书是真的,但大家都不信,那么他就变成了假的。
就好像前汉惠帝,自家生的儿子,在几年后却被人说不是自己的儿子,然后全部杀死。
这尼玛找谁说理去?
就像今天的诏书。
对于田畴来说,不管别人信不信,他自己都要先信。
如果说的人都不信,怎么指望天下人信呢!
而且这符节,是真的。
如今,天子阻隔在外,为了大汉子民,为了举主刘虞。
作为天子使者便宜行事,那也是有例可循的。
如是想着的田畴,眼中充满了崇敬。
接着,他打开了诏书。
田畴高声道:“天子有诏!”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并没有诵读,而是一手高举着符节,一手拿着诏书,睥睨四方。
天子使者的浩大气势,登时现出,并且急速向着四周扩散。
下意识的,不少人就要下跪,还有不少人要躬身行礼。
但随即便被身边人拉了起来。
“嗯!”
这个时候,广场上,数万道目光,铄铄的看向了公孙瓒。
今天的事情,关键还在公孙瓒啊。
公孙瓒不行礼,你跪个得啊!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公孙瓒颇为自得,他心中冷笑,向后退了一步,摆开架势。
就在众人要跟着行礼的时候。
公孙瓒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而是嘴角微翘的看向田楷。
刹那间,偌大的广场寂静无声,只有北风呼呼吹过。
关靖眉头微皱,他看着执拗的公孙瓒,也只能苦叹一声奈何。
天子使者要在场众人行礼接诏,而公孙瓒摆出行礼的姿态,但就是不行礼。
这是,针锋相对!
斗争无处不在啊。
但是很明显,公孙瓒占了上风,因为他摆的姿势并最不疲惫。
而田楷一手举着符节,一手拿着诏书,他能坚持多久。
只要他坚持不住,放下符节,那天子使者的气势便泄了。
到时候,无论公孙瓒行礼还是不行礼,都占了先机。
时间一息息的过去,不时还有鸟儿从头顶飞过,随即便被冲天的气势惊走。
不少人站的时间长了,脚都有些发麻。
就连拿着长矛的士卒,都悄悄的换了另外一只手。
然而,田畴却宛如雕像一般,一手举着符节,一手拿着诏书,纹丝不动。
公孙瓒脸上的神情,在悄然的变化着。
从戏谑,渐渐变成了诧异,又变成了吃惊,最后变成震撼。
即便是他保持一个舒适的姿势,都有些熬持不住了。
额头间,已有数滴豆大的汗珠悄然滚下。
然而,田畴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公孙瓒深吸一口气,拱手,躬身,高声道:“臣奋武将军瓒,接天子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