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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命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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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咕嘟……”

深夜,万籁俱寂,北方小镇的一家饭店内隐隐透出一抹光亮,店内除了廖家店的老板,仅只有一位顾客,这人年纪不大,已有几分醉意仍狂饮求醉,啤酒喝的太急,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店内万年历上的时间跳到十一点半,廖老板看着独饮的顾客,并没有出声催促,走进后厨,不久后端出两盘凉菜放到客人桌上。

“小伙子,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喝点?”

话音刚落,店外又有一名黑衣男子走了进来,此时正值盛夏,这人竟穿着一身长袖风衣,长裤、手套,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着实怪异,他抬眼看了看店内的二人,走到二人身旁空桌坐下。

生意上门,老廖忙起身招呼,对风衣男子道:“要吃点什么?”

“在这歇歇脚,可否?”风衣男摘下手套,声音说不出的诡异,似乎嗓子有伤。

“哦,请便!”老廖虽然诧异,可也不好驱赶。

买醉的青年看了看桌上多出的凉菜,沉默了一阵,抬头伸手招呼老廖:“老板,一起喝点,这么晚,实在是打扰你了。”

老廖笑了:“这有什么打扰的,我一个人也没意思不是。”说着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在青年的对面。

青年取过自己没用过的杯子给老廖倒满,自己拎着酒瓶,二人轻轻一碰,各饮一口,盛夏中喝下一口冰啤酒,老廖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让自己坐得更稳当。

老廖夹了一颗煮花生,看着青年率先问道:“小伙子面生啊,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青年稍稍收敛了一下脸上的颓色,“今天是来参加……朋友婚礼的。”说完,青年拿起酒瓶,又喝了起来。

“前女友?”老廖一脸早就猜到的肯定。

“噗……”青年差一点喷到老廖,慌乱中扭头,却不想一口全喷在风衣男的黑风衣上。

老廖慌忙站起来,抓起几张纸巾就要给风衣男擦拭,却不防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老廖一惊,紧接着又是一愣,对方手上的温度冰冷的吓人。

“怪不得他这样的天气还穿这么严实。”老廖心想着,嘴里却止不住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这小伙子也是无意的……”

“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你这……”青年也吓了一跳,连忙道歉。

“无妨!”风衣男大度地收回手,轻轻掸了一下酒渍,并不以为意。

“那啥,兄弟,不如拼个桌一起喝点?这顿我请,算是赔罪。”青年歉意的说着。

老廖点头:“对啊,相见是缘,这么晚了,一起吃点也好。”一边说一边起身转头拿了一套干净的餐具,转过身就看到风衣男已经坐到青年一侧,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

青年又真诚道歉几句,风衣男却一言不发,好在看上去却并未生气,只是双眼空洞,似乎神游天外,坐了这么一阵,连一点表情都没变。

“怪人!”老廖和青年不约而同这样想着。

老廖适时举起杯子,打破尴尬与青年碰杯,一口喝干后边夹菜边道:“今天镇上只有秦家嫁闺女,是她吧?”

青年闻言脸色一黯,点了点头。

老廖放下筷子:“这闺女我见过,挺文静的,她家在镇上开了一家私立幼儿园,有十来年了,她这两年刚从京城回来,现在在幼儿园里教孩子音乐和舞蹈,据说大学是学跳舞的,她家哥三个,上面一对双生,都在外地上班,那闺女是老三,估计以后幼儿园归她管了,小伙子,你们是同学吗?”

青年摇摇头:“不是,我高中就辍学,跟她是……同事。”

老廖看了一眼青年旁边的吉他包,也没再多说。

青年苦笑摇头,他只是喜欢唱歌罢了,辍学后自学吉他,做过酒吧驻唱,在京城,湘南参加过几个音乐选秀,成绩却不尽如人意。

老廖再次举起酒杯,二人对饮,风衣男依旧端坐不动,坐在椅子上腰背都绷得笔直。

老廖瞄了风衣男一眼,对喝闷酒的青年道:“小伙子,辍学后悔不?”

“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当时……唉……”青年靠在椅背上,醉眼惺忪,面上却没有太多悔意,当时他家庭遭受大的变故,并非自愿辍学,生活所迫而已。

老廖缅怀道:“不上学可惜了,过了大半辈子,也就学生时代才是一辈子最念念不忘的。”

青年抬起头,却忍不住想起第一次和秦佳怡一起见她父母时的尴尬。

“在哪上的学啊?”

“做什么工作啊?”

“家里都有谁啊?”

一个个问题从女友父母口中问出,两位长辈的面色越来越凝重,自己却越来越招架不住,尽管女友的手依旧有力温暖,自己的心却越来越凉,跟着自己,佳怡真的没有未来,自己选择放手才好不拖累她。

想到这,青年又开始咕嘟咕嘟大口灌酒。

老廖独守着小饭店,难得有人陪着喝酒聊天,虽然一个举止怪异,一言不发,另一个又沉浸在迷茫和惆怅中不能自拔,老廖仍然谈兴很浓。

“其实我最羡慕的就是你们这种有特长的人,像音乐啊,画画啊,跳舞啊,普通人只有羡慕的份。”老廖真心钦佩这样的人。

青年呵呵一笑:“大哥,得不到的总觉得是最好的,我现在反而羡慕那种平平淡淡的上学,工作,结婚生子的人。”

我若是能这般,也许反而能得到佳怡父母的认可吧,一想到今天婚礼上一脸憨厚,长相却并不算出众的新郎和始终维持着淡淡笑意的新娘,青年就一阵唏嘘,忍不住又灌了一口啤酒。

老廖转头看向风衣男,试探问道:“这位兄弟挺面生,也不是我们镇上的吧?”

风衣男道:“我叫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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