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打完群架，今天又来一次，医务室忙得不可开交，这一次的伤严重了数倍，两人胳膊脱臼，一人被打得鼻血狂流，还有一个肋骨断了，最惨的李靖浑身是伤，惨叫声都弱了。

行政楼政教处的办公室里，赵德柱一脸不信地冲廖聪问道：“你是说，他们都是你一个人打的？”

“咳……赵老师，我不是打架，是英雄救……呃，是见义勇为。”廖聪辩解道，“他们几个调戏女生，毛手毛脚，我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赵德柱烦躁地摆摆手：“你这右脚这样还能一个人干倒八个人？你糊弄鬼呢？说实话，是不是上次打架的那批人也参与斗殴了？”

“赵老师，你咋不信我呢？”

“廖聪，别想着一个人把事扛下来，你扛不了，也骗不过去，给我实话实说，老实交代！”赵德柱一脸正气，狠狠拍着桌子咆哮道：“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你们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场所！”

廖聪叹了一口气：“您不信去问那群混蛋啊，看他们怎么说。”

“你别以为老师好言好语跟你说话，就是不敢拿你怎么样，告诉你，打架致人重伤，影响恶劣，学校是可以开除你的。”

“不是打架，是见义勇为，唉，赵老师，跟你说不清，这群人平日收保护费，欺负人的事多了，你们这些校领导就跟瞎子聋子一样不管不顾，非要审问我这种心怀正义的同学，难道那些混蛋当中某个人是您儿子、侄子？”

“廖聪！”赵德柱又拍了桌子：“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这件事影响恶劣，我代表学校表态，一定对所有参与者严肃处理！”

正说着，一个有几分小帅的男老师走了进来，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了廖聪一眼，小声在赵德柱耳边耳语道：“赵主任，那些同学都说是廖聪一个人打的。”

“小刘，真的？”赵德柱一脸震惊：“那他们为什么起冲突？”

“据9班的卫娉婷和10班的周玉双说，李靖几个想欺负她们，对她们动手动脚，廖聪是正好遇到，李靖还没撂实话，其他人已经有人交代了，就是两个女生说的这样。”

“嗯，我知道了。”赵德柱眉头一皱，突然一惊，“你说两个女生叫什么？”

“卫娉婷和周玉双。”

“嘶……”赵德柱倒吸一口凉气，周玉双是年级第一，妥妥的好苗子，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重视，而另一个更……赵德柱还记得卫娉婷军训后入学时，他陪着管后勤的邓副校长跟卫娉婷父亲交谈的时刻，那位的气度真是不凡，给学校捐赠的五十台新电脑做办公设备也算得上大手笔。

近期学校本就接到学生会干事的举报，准备下重手处理一批屡教不改的学生的，李靖这帮人一个不落的都在黑名单上，要是今天这事确实像廖聪几个说的这样，那李靖他们是正好撞到枪口上了，谁也保不住他们，也不值得保。

“赵主任，现在怎么办？”

“如实汇报吧。”

很快，校领导都被惊动，连刚刚病愈返校的校长都亲自慰问两个受到惊吓的女生，校长室里，周玉双很快就出来了，看到等在外面的廖聪又委屈地哭出声，不顾老师们的目光，一下扑进廖聪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廖聪抚着周玉双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又小声问着：“卫大姐怎么没出来？里面什么情况？”

“校长说有事跟她说。”

“那咱们等会她。”廖聪拉着周玉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廖聪，对不起……”

“傻瓜，这事又不怨你。”

“我是说中午的事，我不该跟你生气……”

“那个啊。”廖聪挤出笑容，轻抚着她的头发：“小醋坛子生气也正常，我都习惯了。”

校长办公室，头发花白，一脸病容的楚建英一脸和蔼地注视着卫娉婷：“卫丫头，你胆子不小，那么多人也敢冲上去，还打坏了一个。”

“总不能看着他们调戏女生吧。”卫娉婷眼神平静，“她可是年级第一，说起来你们学校现在的管理真的大有问题。”

“这个我承认，我也代表学校向你道歉，不过呢，我大病初愈，岁数也大了，精力不济，马上就退了，职教呢又迎来了扩招的发展机遇，新校长很快就要上任了。”楚建英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不过呢，现在的职教确实该好好整治一番，有些学生已经成了学校的毒瘤了。”

楚建英面前放着一张郝旭阳递交的材料，上面罗列着李靖等人收保护费、欺凌弱小的时间、地点、人名等证据，桩桩件件，楚建英干了一辈子教育工作，还真没遇到这么嚣张的，气得差点又犯病了。

楚建英知道老师们有责任，不过考虑到在大规模扩招的情况下，老师队伍也还未理顺，能勉强维持已经算是辛苦了，眼下也算腾出手了，借此事的机会肃清一下学校的风气。

楚建英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卫娉婷：“卫丫头，你中考模拟成绩都能上一中了，怎么中考就拿了不到400分？还跟你爸赌气呢？”

“你管不着！”提到父亲，卫娉婷似乎一下变得激动起来，眼神都带刺。

“好，我不管。”楚建英哈哈一笑，“咱们学校虽然师资力量比不得一中，可后面一些硬件设备和教师也能很快配上，你们这一届也算赶上了，你本来就不差，要是努力，考个好大学不是问题，可别因为跟家里赌气就自暴自弃。”

楚建英说着还叮嘱了一番：“还有，以后少抽烟，隔着这么远都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了，女孩子总要有个女孩样。”

“哦！”卫娉婷难得给出了个正面的回应。

卫娉婷推门出来，瞥了一眼卿卿我我的廖聪和周玉双，招呼一声：“走了！”

“卫大姐，今天多谢你了。”廖聪真诚道谢，“要不是你，玉双就……”

周玉双乖巧地道谢：“谢谢卫姐姐。”

“不用。”卫娉婷拿出烟，旁若无人地点燃：“都是自家兄弟。”

“卫大姐，少抽点烟，烟盒上都写着吸烟有害健康，你咋这么大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