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来一阵无语,水鬼他没见到,倒是捞到个女的把自己折腾得不人不鬼。
不过戴梦秋这事他除了告诉吕采薇就不打算再往外传了,要是把人逼得活不下去,说不定还会跑来赖上他。
吕采薇到田家的时候,花婶子还站在门口指着闫家的方向骂骂咧咧,大概是黄大妹战斗力太弱,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见着吕采薇,花婶子的嘴立马就干净了。
“采薇?你咋来了?你是来看学政的吧?放心,他没啥大事。”
花婶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人迎进了门,杨翠芝和岑素芬两个儿媳妇也迎了出来。
又是给她端茶倒水,又把零嘴吃食什么的拿出来招待她。
田家一家子都无比欢迎她,除了三个以为她来抢零嘴吃的小娃娃。
瞧着大妮、二妮还有栓子三个站在一边瘪着小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吕采薇都被他们逗乐了。
她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把糖来递给了他们。
花婶子及两个儿媳见了都臊得慌,哪有客人上门还让人家给娃娃送糖吃的。
“采薇,可不能这样,把他们都惯坏了,你赶紧收回去。”
说着花婶子就骂大妮几个道:
“你们仨咋一天就只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啊?家里又没短了你们吃的,我看你们仨啥都敢要就是不要脸,都多大了还不知道羞?”
大妮几个被自家奶奶骂不仅不害怕还“咯咯”笑了起来,两个儿媳妇也跟着笑。
吕采薇被田家这和睦的氛围所感染,堂屋外头田学政也笑着过来了。
吕采薇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伤,结果除了他颧骨及下巴处有擦伤和淤痕外,全身伤的最严重的,恐怕就只有那一根包着纱布的右手中指。
吕采薇指着他的中指问他:
“你这手指是咋伤的?”
田学政说起这事就来气,他冲吕采薇竖起那根中指道:
“闫福贵抡着棒槌想废了我的右手,好在我及时挣脱了束缚,但还是被他砸伤了中指的骨头。”
不过卫生所的孙大夫说只要好好养着,裂了的指骨还能愈合回去,不然他肯定要提刀去砍下闫福贵的一根手指才能解气。
“嫂子,我觉着你更应该去看看明亮,他也被砸到手了,他伤的比我重。”
吕采薇心里“咯噔”一下就揪了起来。
她大致猜到闫福贵砸田学政和陆明亮的手是想废了他们这两个最强劲的对手,只有废了他们让他们不能开拖拉机,闫福贵才有更大的机会被推举上位。
可他废掉的何止是一只手,一次成为拖拉机手的机会,他会害了别人的一生。
这闫福贵不仅蠢,他还又蠢又坏!
等吕采薇到陆家时,院子里就只有陆明亮一个人,他的整只右手都缠着纱布动弹不了,却依然在清扫鸡圈。
见到吕采薇,陆明亮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嫂子,是我没用,我又错过了这次机会,我的手也残废了,嫂子我……”
后面的话陆明亮嗓子嘶哑着再也发不出声来。
他这十七年来的人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