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奶奶气都快被气死了,她怕自己等不及打新棺材,怒吼道:
“你们一个个的都在盼着我早死啊!特别是黄莺,枉我掏心掏肺的对她好,还提前把彩礼都给她了。
可她倒好,转头就在外面找闫福贵做姘头还怀了娃,她把我这老太婆当冤大头,耍着我玩,我可真是一颗真心喂了狗!”
徐向前没想到在闫家这么晦气的地方,竟然会听到这么一件大喜事。
他老娘那犹如核桃一样坚硬,却和米粒一样大小的脑仁总算开窍了?
“娘,您才知道啊?我早说了那黄莺不是啥好人。”
“行了不说她了,提起她我就来气,等回头你跟我去一趟程家……我去给英莲她们婆媳俩道个歉。”
徐向前自然喜闻乐见。
“娘,您要早那么想该多好,行,等会儿我把闫家的事处理完,就陪您去。”
等三口棺材放进了闫家院子里停稳后,闫家的三具焦尸就被闫满金一家子帮着穿好了衣裳,接着放进了棺材里入殓。
几人刚合力把棺材盖盖上,一个谁都没想到人就出现了。
村民们都以为陈忠是来找茬的,想给大队的水产养殖社使绊子,见他只身一人来,便气势汹汹的将他团团围住。
陈忠心里也怕啊,他不过是听说闫根宝死了,来闫家送一程而已,他可没想把命丢在这,陪闫根宝一起下去。
徐向前挡在一众村民前,他倒不怕陈忠找水产养殖社的茬,他是怕他找程家麻烦。
“陈主任,许久未见,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们百川大队?”
想到上回自己灰溜溜逃走,陈忠始终没咽下那口气。
他本来是想着闫根宝有办法叫徐向前吃瘪,他就掺和一脚,顺便在洪副县长跟前表现一下。
可谁知道事情都还没合计出个章程,闫根宝就死了,这叫他如何是好?
不过闫根宝说他手上有一份百川大队的烂账,所以陈忠就想着看看能不能把那账本找出来。
“我这不是来送闫根宝同志一程么,徐书记你又没做啥违规的事,倒也不必那么紧张。”
徐向前要是信他的鬼话,他这几十年也白活了,他敢肯定,此人绝对来者不善,但就是不知他到底想干啥。
来者是客,徐向前也没法拦着,更何况人家不是来找茬,而是来送闫家人的。
闫家隔壁,闫满金借用了场地置办了十几桌席面,招待上门吊唁的客人。
他跟陈忠不熟,也还是热情招待了,只是陈忠看他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
果然没一会儿,陈忠就左顾右盼地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悄声问他:
“闫干部,你哥有没有对你说过啥百川大队的秘密?又或者有没有将账本什么的交给你?”
闫满金一头雾水,“什么账本?他也没跟我说过什么啊。”
话说到此处,闫满金突然就想到他哥去县城对洪副县长说的百川大队那些事,他心里顿时就不安起来。
该不会是他哥告状的事情败露,徐向前才杀人灭口吧?
虽然村民们都说他哥这一家极有可能是被尤大勇杀的,可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尤大勇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他哥刚从县城回村没两天就动了手,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闫家发生谋杀这种事,还一死就死了仨,难道就没人听到点动静吗?而且最后竟然还让凶手逃了。
还有徐向前非要等到尸体都被烧焦了才出面组织人救火,这难道不是为了毁尸灭迹?
想到此处,闫满金忍不住向徐向前看去,发现徐向前也在看着自己,还对自己皮笑肉不笑,他顿时脊背发凉。
他甚至怀疑,要是他不尽快离开,说不定徐向前也会对他下狠手。
徐向前哪知道他不过是冷眼留心陈忠的动静,就被闫满金联想为杀人主谋杀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