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采薇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好不容易才到了小木屋前。
她拿着手电筒透过玻璃窗户往里头照了照,一排大通铺上整整齐齐地躺满了十个人,每个人都紧紧裹着棉被一动不动。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样,但吕采薇却注意到小木屋的门已经被厚重的积雪掩盖住,一看就是许久都没有人出过门。
而且旁边那间木屋已经被拆毁了一半,显得格外萧条。
吕采薇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手脚并用的刨开木门外的积雪,用了很大力气,撞了好几次才把木门撞开。
按道理,她发出那么大的声响,但凡屋内的人安然无恙,肯定都会被她惊醒,可屋里却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吕采薇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跑到离她最近的床前掀开了已经冰凝起来的被褥。
只见一名穿着棉衣棉裤的战士紧紧蜷缩着身子,结了一层冰霜的面容死一般的平静。
吕采薇被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她颤抖着伸出一根食指探了探战士的鼻息,虽然没有温度,但尚有一丝气在。
吕采薇连忙四下里找柴火,想先烧一堆火给战士们取暖,可屋里一根柴禾也看不见,她才骤然想起旁边那间被拆了一半的木屋。
大概是战士们饿到连拆木屋烧火取暖的力气都没有了,才会躺在床上等死。
吕采薇来不及多想,冲出木屋关上门就将万能钥匙插进了锁眼,再打开门已经出现在程家的灶屋里。
她从柴房往灶屋送柴火的动静惊醒了程母,等程母披着外衣打着电筒出现在灶屋门口时,她差点没被吓死。
此时的灶屋已经不再是灶屋,而是一处陌生的地方,她儿媳妇正在卖力地往屋里搬柴火。
“采,采薇?”
听到程母的呼唤,吕采薇被吓了一大跳,虽然她极力让自己悄然无声,却还是惊醒了程母。
“娘!我——”
不等吕采薇解释,程母就打断了她。
“我懂,我都懂,采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连阿清我都不告诉。”
吕采薇有些不明白,她婆婆到底懂的是啥?
程母却自顾自地走到了床边,看到仿佛已经冻死了的战士,她差点惊叫出声,好在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采薇,这,这是咋回事?这些战士咋都冻死了?”
吕采薇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才好,索性就先不说了。
“娘,我来不及向你解释,等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你先帮我一起把火烧起来,你再关上门回灶屋去烧热姜水,烧的越多越好。”
“哦哦——”
程母半懵半懂的照吕采薇说的话去做。
两人将火堆烧起来后,屋子里总算温暖起来,她又跑到床前,掀开被子拿电筒照向战士们的脸,挨个儿找她三哥,总算在大通铺中间找到了他。
她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暖宝宝贴都转移到他身上,又进边界里将曹老板送她的橡胶暖水袋拿了二十个出来,倒上家中水壶里的热水后全都捂在了他被子里。
在灶屋负责烧热水的程母还有些惊魂未定,以前看见是一回事,现在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这也太玄乎了,一关门一开门她又回到了原来的灶屋,而刚才她站的同一个位置分明是另外一个地方。
等程母烧好热姜水,吕采薇用定做来装水产的大木盆装满了热水,便将战士们挨个儿剥光,仅给他们留一条苦茶子,随后放进热水里泡着。
就这么热水变冷换下一个,才换了四个人就已经把她和程母累的够呛。
吕采薇也很无奈啊,要不是村里没通电,连队也没通电,她能用现代那边的电热毯、电暖宝、烧水棒,哪用得着这么费劲。
等最后一名战士们泡暖身子的时候,程母这才有空问了吕采薇一句:
“采薇啊,你回来那阿清怎么办?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