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蓉蓉觉着自己还是应该避避嫌,于是吕红卫来程家的时候,她不是躲在屋里看书,就是跑出去瞎溜达。
程母则是专心准备过年要用的物品和吃食,她知道今年过年儿子和儿媳是肯定回不来的,好在有干女儿陪着她过。
“红卫,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过年也不回去啊?”
正在卖力劈柴的吕红卫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里也在犹豫。
很明显程家伙食要比家里好多了,他娘虽然重男轻女,偏袒他这个儿子,可她娘更偏袒娘家。
但凡家里有什么好吃好喝好用的,甚至他哥汇款回来,他娘首先想到的是补贴娘家,其次才是他。
吕红卫低下头一挥斧头,把心里的怒气都撒在了地上的柴禾上。
“不知道,到时候再看情况。”
他还真想一狠心不回去了,可他总不能在程家过年,那像啥样。
程母没能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复,也有些无奈,苦口婆心劝他道:
“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你几个姐姐都嫁人了,你哥又在边境当兵,家里就剩你一个孩子,你不回去你爹娘独自个过年,家里也太冷清了。”
吕红卫在心底冷哼一声:没他在家消耗家里的粮食,他爹娘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冷清算个啥。
他也知道程母这是在拐着弯赶人,就算他脸皮再厚,在有好感的姑娘面前,他还是要脸的。
他顺势就应了一句:
“我知道了婶子,我明天就回去。”等过完年再来。
等程母见到从外头回来有些失魂落魄的关蓉蓉,关切的询问她道:
“蓉蓉你这是咋了?发生啥事了?是不是那个戴知青又欺负你?”
关蓉蓉摇了摇头:
“没啥事,我就是心里难受。”
说完关蓉蓉就呜呜呜的扑在程母怀里哭了起来。
一旁的吕红卫看傻了眼,拎着斧头就走了过去。
“关知青,你咋哭了?”
吕红卫想着肯定是有人欺负了她。
程母见关蓉蓉抽抽噎噎的,问也问不出个啥,就把她扶进堂屋,索性等她哭够了再问。
关蓉蓉用手绢擤了把鼻涕,才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刚才见到乔知青,她跟我说那对狗男女回沪市去办喜酒了。”
程母还以为是啥事。
“你咋还为这事哭呢?难道你心里还有袁知青?”
关蓉蓉“呸”了一声。
“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我只是为我那几年不值,我付出的一颗真心全喂了狗!呜呜呜——”
关蓉蓉又嗷呜的哭了起来,吕红卫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关蓉蓉以前跟一名男知青好过,还好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忍不住想看看那男知青长啥样。
程母拍着关蓉蓉的背一边安慰,一边吩咐吕红卫去看着锅里的火。
吕红卫本来还想安慰关蓉蓉两句,又不知道该说啥,只好听程母的安排进了灶屋。
看到锅里在炒的花生,他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抓,可爪子在半道上停住了,有些艰难地收了回来。
他心想要是被程母知道了,告诉了关蓉蓉,那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就全毁了,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着想,他得忍住。
吕采薇:没想到恋爱脑也能治病。
吕红卫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翻炒着花生,拼命吞咽着口水,硬是一颗花生米都没有偷尝。
不过等到吃过晚饭,他回牛棚顺带给姚康奇和张老头送饭的时候,程母准备了一袋子瓜子花生糖果让他带回去。
这回他就没客气,半道上就吃了起来,反正是给那两个黑五类送的,他吃点也没啥。
可他也没敢吃太多,那张老头贼精,怕他看出来以后瞎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