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市的风沙很大,随便一阵风吹来都能迷得人睁不开眼,夫妻俩在汽车站等了一会,才上了前往农场的长途汽车。
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荒漠,荒无人烟之地总能让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同时也对大自然更加敬畏。
大概是环境干燥,程清和吕采薇都把军用水壶里的水喝完了,都还没到目的地。
两人打量起了周围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满是沧桑,嘴唇干裂起皮,眉头也紧皱着。
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也都满是油渍污渍,一看就是不经常洗,更有的女同志,头发油到打结,像是许多年没洗过。
程清从叶帆口中了解到他生母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生活作风娇气,他不知道他生母是怎么忍受得了这西北条件艰苦的生活。
吕采薇也在想一些问题。
“清哥,咱们到时候见到外公和母亲,怎么称呼他们?”
直接喊是肯定不行的,虽然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可两岸的关系并没有缓解。
“就叫叶老同志和叶同志,到时候咱们就说是叶帆委托我们来看他们顺便给他们捎点东西。”
见程清和自己的家人见面了也不能相认,吕采薇就心疼他。
“清哥,要不等回去的时候,咱们跟孟叔说说将来台海的局势,说不定也能把九二共识提前。”
程清却摇了摇头。
“校长才过世两年,蒋家还把持着政界,现在还不到时候,就算我们有心要互通往来,对岸未必肯。”
若按照现代那边的历史进程,到1979年两岸才真正停火,1987年才恢复民间交往,现在,即便能将历史提前,那也要等到三五年以后。
吕采薇也没法了,她只是个小小的农民,虽机缘巧合的推进了改革开放进程,可那也是国家经济发展大势所趋,她是不可能左右得了军界政界的。
等汽车穿过茫茫荒漠,才总算有了一点绿意,那是成片的棉花地,其间还有零星几棵胡杨树。
汽车接着往前开,终于在一块大石头处停了下来,巨石上刻着“白云农场”。
程清和吕采薇连忙起身挤下了车,汽车的车门一关,排出一阵尾气黑烟,继续向下一站驶去。
这地方四面都光秃秃的,除了棉花地就是荒地,只有一排极其简陋的红砖平房,那砖头都被风沙刮的有些残破了。
程清和吕采薇只能往那平房的方向走,因为两人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惹得周边三三两两的人都看了过来。
来到平房门口,掀开草帘,见屋里放着办公座椅,一看就是办公室,夫妻俩觉着想找人,恐怕得从这里打听。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了一道男声:
“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