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知道他生母不待见他,但他也不能因为他生母不待见,就永远都不见,只要还有外公在,就不可能。
他跟着叶韵来到地窝子外头,此时太阳刚脱离大地升起,阳光和煦却有些刺眼,两人便背着光站在了逆光中。
“是谁让你来的?你养母?让你来要钱?”
程清冷冷地看向叶韵,说他可以,说他娘不行。
“你没资格这么说她,而且我来既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来见我外公一面。”
叶韵不信,在她潜意识里,这个本就不该出生的儿子,就和他那背信弃义的爹一样,都是来讨债的。
“那你现在见到了,可以走了。”
程清冷笑:
“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我只知道你生了我但没养过我,你就没资格管我,我该做什么怎么做,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听到他这话,叶韵的肺都要气炸了。
“你果然和你那白眼狼父亲一样只会遭人厌恶!”
程清才不管谁厌恶他,他生母也一样,就像他媳妇儿说的,又不是钞票,能做到人人都喜欢。
“我只要知道我娘爱我,媳妇儿爱我,外公也爱我,那就足够了,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我不在乎。”
叶韵只觉着同程清话不投机,简直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口舌,幸好一出生没多久就被送走了,否则还不知道被这讨债鬼气成什么样子!
“野种就是野种,没教养!我就当没生过你!”
说完这句话叶韵转身就走,不曾想胡建华就牵着两个孩子在两人不远处,什么都听见了。
胡佳妮还小,还什么都不懂,可胡旭阳却早熟。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哥哥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可为什么妈妈要叫他“野种”?。
叶韵在见到胡建华那一刻瞬间呆住,胡建华却极为平静地让胡旭阳带着妹妹进屋去。
胡旭阳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程清,程清也看向了他,并冲他微微一笑,胡旭阳立马就羞红了脸,同时心里还有些兴奋,原来他也是有哥哥的,以后就不怕被大孩子欺负了!
胡建华走到了程清面前,重新将他打量了一番,并拍了拍他的双肩。
“没想到会是你。”
程清略微有些尴尬,这一声“继父”到底是叫还是不叫?
见程清有些欲言又止,胡建华笑道:
“我明白的,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虽然我们都不说,但我们心里明白就好。”
叶韵被胡建华这话绕的云里雾里。
“你明白啥你明白?”
胡建华冲叶韵正色道:
“阿韵,既然错误是你自己犯下的,你就怪不得别人,你还应该对你犯下的错承担责任,这是你的错,你的罪,没有人可以替你赎罪,爸不可以,小清更不可以。”
叶韵被他这话吓傻了,她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你……调查过我?”
“阿韵你忘了,我从前是军医。”
当年为了和叶韵结婚,他脱下了那身军装,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首长对他露出那一脸失望的表情,他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