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里的人,看庆明的派头,哟,不差钱的主啊,一打听,家里是拆迁的,有钱有房的啊,就被缠上了。
于是,从跳舞发展到打麻将。
这赌钱嘛,都是套路,一开始让你赢点小钱,甜甜嘴,引你进坑,接下去就是越赌越输,越输越赌,很快,庆明就债台高筑了。
等三婶婶夫妻俩知道这事时,庆明已经借了一大笔高利贷了。
讨债的上门,不还钱的话,就拆房子、割腰子。
“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庆明被打死吧,打死也要还债啊。”高母叹气道。
“房子卖了?”盛美问道。
“那不卖怎么办?”高母反问:“你三男叔狠狠地打了庆明一顿,但谁叫他是自家儿子呢,没办法,卖了两套房子,现在庆明夫妻三个和三婶婶夫妻俩,五个人挤在一套小户里呢。
他家还没分家呢,所以,你说荣明夫妻俩要不要闹分家的?”
顾晓颖想起来了,前世好像也有这事。
没拆迁前,农民还是有约束的,你不干农活就没有公分就分不到粮食就要饿肚子,所以那个时候,尽管每个村里都有那么几个懒汉,但人家懒归懒,上工还得上,只是工分赚得少一点。
但现在不一样了,更多要靠自觉,你得自己找活,你还得不被那些阴暗的东西吸引、操控,否则,就是第二个庆明。
庆明还好了,老子还愿意管他,也没有搞到没办法收拾的地步,如果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欠的钱多了,房子、腰子全卖了,可能也还不起。
前世荣明就是这样的命运。
想到这里顾晓颖就想笑,荣明这家伙,这辈子走了正道,倒是对自家弟弟恨铁不成钢了。
“我是孙立新的话,肯定也不舒服的,凭啥要养着小叔子一家啊,还是个拆烂污的小叔子,庆明不改赌性的话,以后有得给他擦屁股了。”盛美说道。
“现在村里不少年轻人,不去好好找工作,一天到晚,不是舞厅就是赌场,这两个都是吞金兽啊,出来时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高母连连摇头:“村西全元家,还住在过渡房里呢,已经把拆迁款都还赌债了,不知道明年拿什么钱买安置房,村里还有几家呢。”
顾晓颖知道庆明的情况不是个例,前世见过太多,连自己丈夫高磊,都混迹过这个队伍。
太可怕了!
顾晓颖决定抽空跟吴芳华聊聊这事,横塘镇经济发展这么好,但社会综合治理方面,是不是也讲究点啊。
失地农民,赔了点补偿金,难道就不管他们了吗?
高母的话还在继续:“你们三婶婶最近一直哭,还要伺候那些人一日三餐,现在庆明倒是不出去了,就呆在家里睡懒觉,看电视,吃饭,活得比你卫华伯伯还不如。
三婶婶心疼儿子,每天好饭好菜地伺候着。”
盛美怒了:“三婶婶也太惯着庆明了,我看就得分家,把家产分清楚点,还有两套房子都是荣明的,自己帮庆明带孩子,把庆明夫妻俩赶出去,上班去,这点年纪,找工作还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