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其形状,这是一个上高下低蜿蜒而下的巨大山洞。
而小母蛇,自是被囚禁在这个恶心山洞的底部深处,它的头顶会有源源不断的腐尸和排泄之物流淌而下,那酸爽,简直不要不要的。
也正是这里恶臭熏天的环境,反倒为她暂时地争取到相对的自由,并没有其他同类愿意踏足这恶臭之处,生怕沾染了这里的脏骸,更怕沾染她身上的霉气和晦气。
她也是慢慢地远离了大众的视线,甚至很多新生的同类,还不知道这里囚禁了一个曾经声名显赫,却是命运多舛的她。
往后的日子里,她虽然身体极度地衰弱,仍然坚持地昼伏夜出,几乎不敢发出任何的声息。
她的心里犹如火苗一般,蹭蹭蹭又重新燃烧起熊熊的希望。
她想开了现实,也是看透了世道,更是认清了自我,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她绝对不能放弃,更不能如此窝囊地死去。
即使注定要死,也应该更加的轰轰烈烈,宁可站着死,昂着头,看着天,瞪大眼睛,面带微笑,也绝不会跪着生。
而白天绝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静静地窝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只是陪伴她的玩物,这最新得来的玩宠。
无论身处环境如何的恶劣,她的心灵在这个时候都是平静的,空灵的,也是自由的。
她能够忘却所有的皮肉之痛,心灵之辱,只是静静地陪伴,陪伴这让她越来越惊奇的天赐玩物。
这个圆圆的玩物,圆滚滚的,胖嘟嘟的,在相当漫长的时间之内,是没有什么变化的,真的就是个大号的圆球,它也只是小母蛇花花打发无聊日子的玩偶。
但某一天,这小母蛇惊奇地发现,身下的玩物圆滚滚的表皮,好像传来一阵刺痛的灼热感。
一开始的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实在是无数年了,这里一成不变,包括这个玩偶,同样如此。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毛病。
一旦长久地陷入习惯其中,就会逐渐麻痹神经,严重之时,就会蒙蔽了双眼,蒙蔽了心灵。
这样的蒙蔽,不仅影响了判断,就连泼天的富贵,天大的机遇降临到头上,也会白白地错过。
幸好这条小母蛇,她紧紧地将这颗怪蛋压在身下,一直保持着这样奇怪的姿势,已经不知道多久多久了。
即使身体的麻木,漫长的身躯紧紧地缠绕着这颗块头并不算小的怪蛋,它也是早已习惯了这样诡异的姿势。
这是一种长久安全感的缺失所带来的必然珍惜,即使是一根稻草,对于溺水多时的她来说,也会牢牢地抓住,而不会轻易地放手。
初始的麻木,犹不自知,直至这种麻木之感越来越强烈,甚至伴有如烈火撩过脆弱表皮的灼烧和刺痛感,小母蛇才彻底地惊醒了。
生理的应激反应,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跳跃起来,想要将自己的身躯远离这颗陪伴她无数白天黑夜的玩偶,实在是这种奇怪的感觉非常的诡异,也是相当的可怕。
这种极度的反常,让她脆弱而摇摆的心灵生出极大的恐惧之意。
恐惧,并非源于恐惧本身,更多的,还是对于未知的茫然。
这个曾经她自认为无比熟悉的玩偶,却是在突然之间拥有如此奇异的变化,让她变得陌生,变得遥远,自然倍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