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权力,意味着绝对的生杀大权,也必然会带来绝对的腐败,绝对的黑暗。
最为直观的表现,就是一言堂,永远只有一种声音。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什么缺点都是能够忍受的,甚至这些个千奇百怪的缺点,也都在不知不觉中转化成了优点。
比如长得难看,毫无疑问这是天生的缺点,也是致命的缺点,但有的生灵,竟然在如此天生缺陷的情况下屌丝逆袭,并最终取得了成功。
毫无疑问,这样的成功是异常艰辛的,也是意味着付出的努力比普通的生灵要多的多,因为要忍受非议,坚守孤独。
一旦取得了最终的成功,尤其是攀登上了权力的巅峰,他的这些苦难的过往,天生的缺陷,反而是能够给它加分,成为最为显着的特点,成为津津乐道的光荣,和顶礼膜拜的重要闪光点。
一切无他,世间的一切只是一场场利益的交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真正的利益面前,真正的权力面前,以及最为宝贵的生命面前,天下生灵概莫若是,而万变不离其宗。
无论我们蛇族,还是十万大山里的其他任一种族,乃至宇宙万族,几乎都是一样的德行,一样的卑微,也都是没有任何尊严的。
至于我们平常显露出来的所谓尊严,严格意义上来讲,那并不是真正的尊严,都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表象,不仅非常的狭隘,也是非常的肤浅,最终的结果既欺骗了别人,也是欺骗了自我,更是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就会彻底地现形。
一旦剥开了表皮,衣裳,尤其是内心的虚伪遮挡,一切都是赤裸裸的,再无任何的秘密可言。
母后,这权力的魔鬼,就真的那么可怕吗?
我怎么有种奇怪的错觉,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任何强大的敌人,也不是不可捉摸之鬼怪,而是你称之为权力的这个怪东西呢。
孩子,权力这个魔鬼啊,不仅仅是可怕,更是可恶,因为他影响的并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无数的群体,有时还不仅仅是自己的族群群体,还包括有所关联的世间万物。
当内心的欲望急剧地膨胀,膨胀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正如一只气球,它吹啊吹,吹啊。
它越吹越大,表面看来确实是变得越来越大,但变大的只是他表面的身躯,其内在并没有随之等比的变大变厚,依然是如此的浅薄,甚至因为膨胀,而变得更加的稀薄。
我曾经和你讲过树大招风的道理,气球同样如是,大到一定的程度,其必然遭受外界的阻力呈现几何倍数的增长。
这内在变得稀薄,韧性同样如此变弱,这内在的支撑力并不足以支撑它变得如此之大,而外在又有风雨雷电各种虎视眈眈的敌人,也就意味着它面临前有狼后有虎的窘境。
偏偏的,它自己只是一只病猫,并非本质上就已经如此庞大,只是被特殊的手段和手法刻意地放大了而已,究其原因,也只是为了吓唬那些胆子更小的。
如果有自知之明,倒还可以缓和,能够幸福地度过一生,偏偏有些欲望格外强烈的,它们的内心膨胀到以卵击石的疯狂地步。
最终的结果,没有任何的意外啊,必然是啪的一声巨响,这看似强大的庞然大物,狰狞的面貌看起来确实挺恐怖,只是被轻易地戳破。
至于被戳破的原因,同样可能有很多,有可能是外界的刺激,招惹到了强大的敌人,自然就是灭顶之灾。
也有可能是内乱引起,正如咱们的蛇窟,大部分的时候,外界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参与,纯粹就是由于蛇王的疑神疑鬼所导致,由于他的错误统治所引起,最终,他的神智变得不太正常。
他疑神疑鬼,他残害忠良,他在最短的时间让蛇窟的平衡彻底地打破,这也成为压倒他威权统治的最后一根稻草。
母后,蛇王已经死了,你的大仇得报,心愿已彻底了清?
为什么我看你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兴奋呢?
不是说大仇得报,应该是异常的兴奋,甚至会仰天长啸终日不绝的吗?
哎!
孩子啊,曾经我也和你有着同样的想法,和大部分生灵差不多的想法。
在那些艰苦的日子里,那些不堪回首的苦难日子里,我脑子里几乎没有其他的想法,每天想的就是报仇,报仇,把这该死的蛇王千刀万剐地报仇雪恨。
但刚才,我实话实说,看到他倒下的那一刹那,我不知道什么缘由,并没有任何的喜悦,更谈不上兴奋,只是有一种淡淡解脱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前前后后数百年了吧,我和他的恩恩怨怨,我甚至都记不起来具体持续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