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何瑄云正在自己的小院里修炼,前两日岳正刚刚来过,倒是让她休憩了两日才养好元气,特地央求了梅瑄把自己的名字从花牌中暂时隐去,心中这才安稳些。
此刻看到梅瑄进了自己的小院,她倒是有些担忧,难道说是夫君又要自己侍寝了?这才刚刚休息好,哪里经得住他折腾!
岳正此刻的肉身如龙似虎,像是何瑄云这般天境修为的女子,根本抵不过他几个回合,但因为受了姚贞的教导,即便她身子不堪承受,依然是默默忍受着,故而岳正倒是越来越喜欢来她这里了。
“梅姐姐,你还是让我多休息两日吧,夫君实在是强的过分,我看古书上写的那些强悍妖兽,怕是也不如他!”何瑄云脸色通红,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梅瑄这时候却是扬了扬手中的信,看着何瑄云说道:“你这个小妮子都想到哪去了,这是北方惠川郡的信,说是给你的,倒是奇怪也没写署名。”
“信?”何瑄云也是懵了,她的亲族几乎都死在了雨峡,而那个何猛不提也罢!她连忙从梅瑄手中接过信笺,也是小心翼翼地拆了开来。
“瑄云小妹,吾祖听闻汝陷于岳正之手,心思散乱,自知愧对老友,特命我来信,若是有意脱离岳正,吾虞氏当可援手......”
何瑄云看着昔日断绝婚约的“未婚夫”又给她来信,却是要助她脱离岳正,倒是一时间愣住了,她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神色变得格外复杂。
“何家小妹,你怎么了?脸色变得如此苍白?”梅瑄看她神色不对,连忙关心地问道。
“梅姐姐,我没事!”何瑄云强颜一笑,冲着梅瑄说道。
她眉头微微蹙起,心中却是左右为难,她根本不想背叛岳正,但信笺中的内容却是让她有些摇摆不定。
“梅姐姐,他现在在何处?”何瑄云看了看天色,现在正是午时,想来应该不会将她怎样,便连忙询问道。
“老爷这会子正是闲暇,听说在听水夫人抚琴呢!刚刚还让我给他上了一桌子酒菜。”梅瑄也是连忙回答道。
“那就好,在水姐姐那儿,这再好不过了!”说着,何瑄云拿着这封信就往水语柔小院的方向赶。
“夫君,夫君!”何瑄云在小院的门口喊道,岳正轻笑着放下勺子,看着门外跑进来的少女,反问道:“瑄云,你这怎么来了?”
“夫君,你且看看这封信!”少女颤颤地将手中的信笺递上,岳正看了几眼,随即脸色一变,阵阵杀机从他身上散出。
“虞世基,老贼,居然敢算计我的人!”岳正开口怒斥道,旁边的水语柔也是连忙上前,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慰道:“夫君,别生气,那个老梆子不是致仕了吗?怎么会来招惹你?”
“怕是看上了瑄云背后的东西!”岳正看了看何瑄云,收起悍然的杀气,继续问道:“他怕是想让你去找老宅,所以让你离开我。”
“这信笺是从何处发来?”岳正思索片刻,言语温润地向何瑄云询问道。
“回老爷,是惠川发来的。”何瑄云对岳正还是有些惊惧的,连忙开口回应道。
“你的老宅,我记得跟我提过,是北凉郡的一处大山中,你父亲少时就是在那儿长大的,是吗?”岳正好奇地问道。
何瑄云听了这话,也是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岳正两指并拢不住地在书桌上摩挲着,心中思索着虞世基的想法。
而老迈的虞世基,也在惠川郡守的府邸中,轻轻品着香茗,老神自在地看着屋外的庭院,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此地郡守李臣轴是他的女婿,虽然嫁的只是个庶女,但也给李臣轴带来了不少的助力,靠着这等关系,他才能以天境巅峰的修为坐稳了这郡守之位。
要知道惠川郡紧紧挨着龙麒郡,也算得上是天北都督府的上郡之一,往来客商、郡邑产出皆是不少,故而这郡守当得也是滋润。
“臣轴啊,你说我这事做的对吗?”虞世基轻声问着面前的李臣轴,心思也变得游移不定。
“岳丈,你的心思是好,想给后辈们多寻一份传承,可那岳正,可是虎狼啊!若是将他招来,此事怕是难以善了啊!”李臣轴担忧地说道,心中也变得沉甸甸的。
天下本就纷乱无比,他这个岳丈现在还认不清形势,这个昔日的天枢院院正怕是根本不能让岳正心服啊。
“你的心思,我都知道,那小狐狸,我不过是想引他过来。”虞世基抬了抬眼帘,淡淡地说道,无形的死气从他体内溢出,像是大限将至。
他虽是圣境,但走的是兵圣一道,本就不善于养生,年轻时候多造杀戮更是让他几经受伤,此时更是老迈,若不是修为撑着,怕是早就下去见坤母了。
“岐川现在正是强势,会理睬您吗?”李臣轴很是疑惑地说道,他和虞家早就捆绑在一起,也算是北方豪族中的一支,自然不想看着虞氏衰弱。
“你以为他那岳丈是吃素的?怕是闲下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我给他去信,不过是想拉拉关系,若是可能,我倒是希望你和阿适能去他的麾下。”虞世基缓缓说道,倒是透露了几分他的意图。
他口中的阿适便是他的嫡长子虞虔适,如今也是兵圣修为,但却是没他父亲这般造化,努力了许久不过是兵圣一阶。
“丈人对他如此有信心?”李臣轴很是惊诧,他的岳丈可以说是官场不倒翁,历经四帝皆是恩宠至极,即便是当今天子叶泽在他告老之时,也是赏赐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