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簇的箭雨就像是遮天蔽日地往他们身上射去,却见这些敢死之人看到箭锋疾来,一个个当即就转过身子,把厚重的背甲露了出来,只见他们脚步压前,身子半弓着,后背的甲胄竟然变成了一个盾形,堪堪挡住了扫射的箭雨。
李玄通现在只想骂人,谁说越国兵甲不修来着?这么玄奇、防御力这么高的甲胄哪里来的?他们晋国可没有这个样子的硬甲!
待到箭雨停歇之后,越国敢死之人继续拔刀转头向着晋人的军阵杀了过去,他们眼神凶戾,知道他们再加把劲,说不定破城之机就在眼前!
负责主攻南门的郎溪也是越军中少有的步将,他看到这等情形,举着大刀就往李玄通的脑袋上劈了过去,他要缠住这个秦川的守将,这样敢死之军才能压得上来!
“当当当”城上响起接连不断的武器相撞声,黄甲的士兵也越发多了起来,即便城头上有不少举着大矛要把越兵给推下去的晋兵,但终究有些来不及了。
李玄通眼珠瞪得老大,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像是越虏换了一个主攻的方向,连忙呼唤着令兵向着西城那边摇旗,却是城垛之上站着的张裘直接拉弓搭箭,一招就把令兵给射死!
看到这样一幕的李玄通心中越发着急,他两步并作一步,抓起掉落的旗帜,向着西面城头上挥舞过去。
李谨一直没有出战,为得就是能统筹整个战场,却是看到南门的令旗后,气得神色大变,连忙喊来预备队让他们赶去南门!整个南门刹那间成了战场的关键,上空的昙优和尚顿感压力深重,而他的老对手方源却是冷冷一笑,别着的手莫名一点,似乎布下了什么暗手。
这时候,远处的林朝非一夹马背,胯下的踏风嘶龙兽几声咆哮也是往南门城门洞的位置冲了过来,后头则是跟着一众兵马,身着重甲、精神饱满,看着就知道是军中的精锐。
空中的箭雨变得越发急促,林朝非大手一招,浩荡的道元笼罩着自己的麾下,道境亲自掩护冲锋,这怕是只有在上古方有这等胜景,林朝非也是忍得极其辛苦,他知道只要自己大手朝着城头稍稍一拂,怕是对面就要有几百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他身为道境却是不能造下这样的杀孽,否则劫气缠身容易造成境界跌落,他不过道境一转,境界跌落又是回到圣境,他哪里愿意做这么大的牺牲。
虽无杀伤但是林朝非带头冲锋给城头带来的压迫感却是别人难以比拟的,城上的李玄通稍稍感到压抑,他不过兵圣二阶哪里扛得住这等威压,林朝非还没到城头,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怕是林朝非杀到眼前,自个是不是要给他跪下?
黑甲的预备军赶紧从后面的阶梯杀上城头,挥舞着近战用的寒铁刀,和越国悍卒直接斗了起来,雪亮的刀锋直接劈了过来,一面是越国敢死之人,一面是李谨特意挑出来的预备队,两边都不是什么善茬,刹那间刀光血影,互相斗得不亦乐乎。
妖藤缠绕在城垛上,城楼之下的黄甲兵急急忙忙地往城头冲,李玄通指挥得极为辛苦,枪推急出又是将十几个爬上来的越兵给推下去,可还没等长枪推兵后退,又是爬上来几十个!
他们看着这些长枪兵,顿时知道刚刚落地的袍泽是怎么死的,生怕自己也步了他们的后尘,长刀连忙举起就往这些长枪兵劈了过去,几十丈的长枪腾挪起来极为困难,只能扔下长枪拔出腰刀拼杀起来。
城头的李玄通刚要运转兵道之法,却是感觉脊背一阵发冷,向着城头下巴望了几眼,便知道对面的主帅林朝非一直盯着他,该死的!我不过是个守门将,你一个道境这般针对我做什么?
“玄通,我来助你!”李谨终于赶到,虽然和道境比,他的实力远远不如,可好歹是挽回了几分士气,却是不料下方的林朝非嘴角露出一丝阴笑,终于等到了破城的机会!
另外两边的林轮转和林尊也是得到林朝非的提醒,都是用出全力把度真和尚和天莲上人压在相应的阵地上,这边方源和林朝非合力对付昙优和尚,以及一个死死封住的南门。
“砰、砰”巨大的冲车撞在了西陇城南门,就连城墙似乎都有些摇摇欲坠,眼见着情形变得越发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