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们所了解,自从她回来以后,她一句话也没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她那一头一向梳得一丝不苟的灰色长发,现在已经被几片叶子夹在中间,但她却毫发无伤。
“据说她只是受惊了。”安娜塔西雅低语道。
“与其说是受惊,还不如说是生气坏了。”金妮道。
“是的,只要你试一试,她就能移动。”罗恩吐了吐舌头,像是马匹在嘶嘶叫,乌姆里奇猛地起身来,慌乱地向四周看了看。
“有什么事吗,教授?”庞弗雷把脑袋从自己的房间探出来,喊道。
“不,不,不,”乌姆里奇匆匆忙忙地说着,把脸重新埋到她的床上,“不,不,不,这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安娜塔西雅还是有些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乌姆里奇连马叫声都害怕。
赫敏和金妮埋在被窝里,两个人都低声笑了出来。
“说到马人,”赫敏忍着笑意问道,“那么,目前有哪位教授担任占卜这方面的工作呢?费伦泽?”
“一定是它,”哈利说,“别的马人也不会放它回来的,对不对?”
金妮道:“看样子,他要一直当老师,特里劳妮也要一直当老师。”
“我相信邓布利多很久以前就想把特里劳妮从这个世界上赶走。”罗恩边说边咀嚼起巧克力,“请认真聆听,你们要询问,那我只能说,这课程毫无意义,费伦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什么?”赫敏质问,“是不是我们最近才知道有这样一个真实的预言?”
“坏掉了,真是太可惜了。”安娜塔西雅嘟囔着,准备转移话题,哈利看起来可不想让自己的预言面向他们。
“是啊,可惜了。”罗恩说,“但至少,那个神秘人是绝对不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你要去哪儿?”当安娜塔西雅从座位上站起来时,他带着困惑和失落的神情问。
“海格回来了,我和哈利去看看。”安娜塔西雅面色不变。
“这样啊。”罗恩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惆怅,他望着外面晴朗的天气,喃喃道,“要是我们能一起就好了。”
“替我们问候他!”当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时,赫敏对他们喊道,“你去问他,小朋友怎样!”
安娜塔西雅从寝室出来时,向他们招了招手,意思是她听见了。
尽管现在是周日,但城堡似乎还是太平静了,大家似乎都离开了教室,走进了一片晴朗的操场,在这一次的测验之后,大家都放松了下来,没有了上课,也没有了作业。
“还在想预言的事情呢。”安娜塔西雅凑过来看看哈利的面色,轻声道,现在他们二人是年轻一辈之中唯二清楚预言的家伙,共同享有的秘密总是能让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我……唉,安娜塔西雅,你说……”哈利几度开口,都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他看向安娜塔西雅,期待她能够明白他的内心所想。
安娜塔西雅避开哈利的眼神,看向窗外澄澈无云的晴空,她的眸子里倒映着一片湛蓝,掩盖下去其余所有的情绪:“做一个先下手为强的人,还是牺牲品,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不用哈利开口安娜塔西雅就能知道哈利的回答,重要,怎么不重要,这几乎是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哈利也学着安娜塔西雅的样子直面对待在室内的人来说多少有些刺眼的阳光,他声音很轻,轻到叫人分不清言语与叹息的差距:“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这样的答案,未免……太过荒唐,我只在麻瓜世界的读物中见过。”
“那你现在可就是成为故事的主人公了,哈利,主人公通常是不会失败的。”安娜塔西雅的语调漫不经心,在日华下显得悠然自得,就好像困扰哈利的担子的分量不过只有一句话那么重,“每当自己迷茫的时候,只要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大批人正为着与自己相同的目标而孜孜不倦,也会有所感触的吧。”
“可……”哈利举棋不定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被安娜塔西雅打断。
安娜塔西雅沐浴在白色的光芒中,淡淡的金色光华环绕在她的身侧:“说实话,在邓布利多校长开口之前,我还以为那个人会是我呢。”
面对哈利的诧异眼神,安娜塔西雅自顾自说道:“你就当做这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幻想罢了,谁能没有英雄情结呢,更别说是我了。”
“那还是我来接受这个预言比较好。”哈利说完这句话,生怕安娜塔西雅误解他的意思,赶忙补充道,“我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我不希望把你放在可能死亡的境地。”
他已经失去了莉莉,不能再失去安娜塔西雅了。
后半句话哈利羞于启齿,胸膛之中鼓动的奇妙亲情难以用一种不别扭的方式表现出来,只得徒留这股情绪在心口横冲直撞。
“好。”安娜塔西雅转过脸,眉眼舒展,“别忘了,我也会用属于自己的方式支持你。”
郁结之气被冲散开去,其中的一部分又重新凝结起来充斥于哈利的眉宇之间。
两人沿着空无一物的过道缓步而行,安娜塔西雅保持与哈利相同的速度:“哦,差点忘了,虽然刚才在病房里的话是托词,不过,也的确应该见一见海格。”
“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利点点头。
当二人几乎同时踏下最后一道大理石楼梯,进入走廊时,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正从右侧的一扇门走了进来,那扇门通向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他停下脚步,其他人也停下脚步,这时,人们只听见院子里的喊叫声、笑声和泼水的声音,从那扇大开的大门里传出来。
安娜塔西雅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