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现在还不行,”邓布利多笑了笑,“我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刻一定会到来。根据今天晚上的情况,”他说着,用一只干瘪的双手比划了一下,“一年之内,这件事就会发生了。”
斯内普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并不在乎死亡,为何不把它交给德拉科?”
“这孩子的灵魂并没有受到彻底的摧残,”邓布利多说,“我可不想为了自己而毁了他。”
“邓布利多,那么……我的灵魂呢?我……的呢?”
“只有你清楚,”邓布利多说道,\西弗勒斯,我恳求你替我做这一壮举,我已注定要死去,老实说,我宁愿无痛而快刀斩乱麻,也不愿拖泥带水,像这样,连累了格雷伯克——据我所知,是伏地魔让他参加的?也可能会落入贝拉特里克斯手中,她在饮食之前总要先玩弄一下自己的食物。”
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声调,但是一对蓝色的眼睛盯着斯内普,就跟以前盯着安娜塔西雅时一模一样,好像要把他们正在讨论的问题看个透彻。
终于,斯内普微微点头。
邓布利多似乎很高兴。
“西弗勒斯,多谢你了。”
“邓布利多校长……邓布利多校长?”安娜塔西雅的声音将邓布利多拉回现实,他看着面前少女的蓬勃生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到一切终了,我可能会选择去别的国家游览……至少是不会再回到这儿了,正因如此,还留在这里的人需要抱着快乐的回忆好好生活下去。”安娜塔西雅收回手,右手攥成了拳头,语气中多少带有些遐想,“……我并非洒脱,只不过,按照我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便是我最好的愿望了。”
才怪。
“你……安娜塔西雅,你恐怕是为数不多会主动奔赴惨痛结局的人。”邓布利多的眼神被半月形的镜片遮挡住,他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好几岁,“你可能会死。”
他面对的偏偏是为了完成任务已经死到快要麻木的安娜塔西雅。
安娜塔西雅松开手,语气淡然:“我无法置身事外。”
“好,好……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已时日无多。”邓布利多抬起自己的手掌,“我不会将今天的对话告诉西弗勒斯,最终想要怎么做全凭你自己,安娜塔西雅,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保证。”
安娜塔西雅总算松了一口气:“谢谢你,邓布利多校长。”
路灯下的朦胧光芒柔和了安娜塔西雅的眉眼,她冁然一笑,好似刚才只是做出一个“明天吃什么”一般的轻松决定。
“要是一开始我不知道这个任务,恐怕也不会有争取的机会,对不对,邓布利多校长?”安娜塔西雅的眼睛清澈而明朗。
邓布利多点头。
的确,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对安娜塔西雅来说太残忍了,因此也就不约而同地想要隐瞒,可事出突然,她对此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