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来,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斯内普冷哼一声,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卢修斯给打断。
“咳咳——”卢修斯十分刻意地咳嗽了两声,直到两个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之后才轻声道,“两位,我需要回避一下吗?”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卢修斯此刻正在进行一些不合时宜的气氛缓和。
安娜塔西雅随手抹去自己脸上之前不自觉落下的泪水,笑骂道:“你要是真这么想就不会现在问了,卢修斯。”
“抱歉。”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因为震惊与冲击而短暂僵住的大脑此刻重新开始运转,他的目光再一次留给了安娜塔西雅,没有分给卢修斯哪怕半点,“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娜塔西雅提起一抹笑容,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她举起自己手上的锁链晃了晃:“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嗯,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卢修斯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手中的手杖,像是要把它看出花儿来。
“安娜塔西雅,你明明清楚我问的不是这个。”斯内普有些无奈,他依旧板着一张脸,这张脸似乎已经丧失了做出其他表情的能力,“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没必要?”安娜塔西雅也不笑了,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斯内普,她似乎是想站起身来,但被限制在原地只得徒劳发出一阵锁链之间的金属碰撞声,“这话早就没意义了,相比于对我说,倒不如对邓布利多说上一说,我所犯下的最大的错也不过就是清醒着一步步入了最重要的局。”
卢修斯的动作停了下来,噤若寒蝉,生怕这战火蔓延到自己的身上,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自己前面的那句话成了真实情况,也免得待在这儿看安娜塔西雅单单对斯内普的戏份。
斯内普听见安娜塔西雅这么说话,只是闭上双眼,长吁一口气后才又睁开,他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语言在当前显得是如此苍白且无力。
安娜塔西雅扭过头去不看斯内普,她的身上不乏一种悲哀的歉意:“抱歉,应该是我来说抱歉,我只是……只是不愿意再次提起这些话题,就当它没发生过,不行吗?”
她已经疲于和斯内普继续拉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我”“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的话题,但她仍然会时常用行动刺激刺激斯内普,以达到情感与道德上的不败之地。
“快了,安娜塔西雅,快了。”斯内普自己也说不清,他究竟是在安慰安娜塔西雅,还是在安慰自己,他们都将决战的时间点当成一切事件好转的契机,就好像到了那一天,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但事实不可能这么平稳。
卢修斯心道你面前这位分明是个将不少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家伙,到了你西弗勒斯这儿倒是成了一个可怜人了——不过他还没将情绪表露出半分来,就猛然意识到,阴差阳错之间,他自己或许是那个最为贴近安娜塔西雅真实灵魂的“幸运儿”。
安娜塔西雅的这种“特殊化对待”可谓是百试百灵,上面那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毕竟很少会——应该说是永远不会——有人同他人分享自己与她共享了什么“秘密”,又了解了什么“真面目”。
“好好活着,西弗勒斯。”安娜塔西雅再次重申自己从一而终的观点,面带恳切,“活着就有希望。”
斯内普始终心存淡淡的死志这一点安娜塔西雅很清楚,甚至邓布利多也很清楚,不过他知道安娜塔西雅会奋力拉上斯内普一把,也就干脆当了个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