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两人便飞掠至家族议事堂。
三叔公径直走向前排的位置上坐下。
此时已有十来位家族成员赶到,七嘴八舌,闹哄哄的,不久之后,李家除老祖之外的二十一位修士便已集齐。
李继安四处打量。
前台设置了几把交椅,他的老爹也就是李氏族长李勤道居中而坐,左右坐着三叔公李当意和四叔公李当行,以及族长之妻王殊淇。
再加上家族唯一的灵植师八姑李勤舞。
其余修士,尽都站在下首。
李继安不禁心中微沉,家族真是有些没落了啊。
童年记忆当中,李家有修士四十余位,其中筑基修士两位,当字辈长老八人,勤字辈二十几人,继字辈只有大哥和他。
可这些年家族命途多衰,先后陨落老祖一名,勤字辈近二十人!
衰落之势,就如山体滑坡。
议事堂中逐渐安静,李勤道皱着眉头,深吸口气,开口道:“两位叔伯、各位族中子弟,今日鸣钟相邀,实在是家族遇见了难关,需要大伙儿共体时艰,同舟共济!”
大伙儿面色一沉,家族的困境,在座诸人自是有所感到。
就说家族俸禄这一块,五年前炼气初期的修士是月俸两块,中期六块,后期十块灵石。
而自三年前起,则是炼气初期缩减为一块,中期两块,后期也仅有五块的程度,这半年以来,家族已经停放月俸了。
没有了灵石,大伙的修炼颇为艰难。
站在人群前面的六叔李勤健拿起酒壶灌了一口,笑道:“大哥你便说吧,是什么难关?小弟这长剑已许久未出鞘,正好有些不耐烦了!”
六叔是家族唯一的剑修,修为炼气六层,生性洒脱,好酒兼好斗。
“修行之道不止是打打杀杀,你这厮莫浪言!”
李勤道呵斥了一句,而后目光扫视众人,开口道:“十年前家族遇袭事件之后,我们的势力大幅减缩,原先安阳城中十家店面,如今只剩下两家,以售卖丹药、灵植为主。
大伙知道,三叔遇袭之后,家族丹药的产量已经大幅下滑,每月产量十八枚,今年的进项九百六十块灵石。
这三年来,家族灵田、就只剩下二十亩,其中十亩种植灵牙米,只能勉强供应内需;五亩种植灵药,供应家族炼丹,能够出货售卖的灵田也就五亩,年入两百块灵石!
如此,家族年入仅一千一百六十块。”
李勤道呷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再说支出,首先家族当中炼气初期十三人,年支出一百五十六块;炼气中期五人,年支出一百二十块;炼气后期三人,其中本族长年俸一百二十块,其余二人年支出一百二十块;老祖年俸三百块,年等支出需要一千零一十六块!”
“众所周知,我们双驼峰为二阶灵脉,为玄清宗所辖,每年需要上缴岁贡三千块灵石,之前家族积蓄,已经全部用尽!
今年的岁贡,尚未集齐,若是此番无法缴纳,玄清宗怕是会动别的心思,扶持有能力的家族上位!
玄清宗内有金丹真人坐镇,我李家无法抗衡,很有可能要沦为散修之族。
这,便是家族之危!
故此,在半年之前,我便停了大家的月俸,积累了六百五十二块灵石;再将族库之中暂时用不上的法器等物卖出,也仅获六百灵石,现在的缺口还高达一千七百四十八块灵石!
还有半个月便有上使来催收岁贡的日子,时间紧迫,现在将诸位召集,便是请各位各抒己见,看看能不能找个法子,将这缺口堵上!”
话音落下后,会议厅内便是一阵沉默,大伙儿没想到家族竟然困难至斯,怪道连俸禄都发不出。
这已是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一千七百多块的缺口,拿什么去堵?
李勤健叉手道:“这还有半月时光,急个什么?来几个人跟老子去万兽山,剁几个妖兽,采些灵材售卖,这灵石不就有了么?”
随即有族人反驳道,“这切切不可,万兽山妖兽云集,就算外围也常有大妖出没,没有筑基修士带队,谁敢到那里去送死?”
“我李家好歹是安阳城四大家族之一,如今放下身段去向其他家族告借一番,总能借到一些,如何?”
“其他家族此时也需缴纳岁贡,未必就有多余灵石,就算是有,我李家此时落魄,他们不落井下石,图谋李家就算好的了,怎还肯借灵石给咱们?此路不通!”
“难道去变卖家产?”
“放你娘的狗臭屁!如今的家产就只剩下两间店铺和二十亩灵田了,卖掉之后,应付这窟窿自是不在话下,可这是杀鸡取卵之举,明年大家伙儿就可以迁出双驼峰,喝西北风去吧!”
“对,再怎么困难,都不能打家产的主意!”
“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