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以圆形姿态跪伏在四周的推演师们,此刻宛如虔诚的信徒,嘴巴里不断诵读着听不懂的经文。
而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轩辕王,肚子愈发膨胀,像是在一瞬间便达到了怀胎十月的地步。
陈不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肚子。
其体积已经大到无法用正常语言去形容,甚至超过了轩辕王的整个身子。
隆起的腹部撑破衣服,其皮肤表层上,布满黑色的脉络,看起来像是一朵漆黑的莲花。
“父王!”
轩辕鸿雪看到这如同做法的诡谲一幕,神色愕然,当即疾呼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冲了过去。
直接一剑从后方狠狠劈向推演师的脖颈。
然而,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剑刃砍在皮肤上时,并没有削铁如泥般将其头颅斩下来。
而是“铛”一声惊响。
好似砍在了坚硬的石头上一般,将剑刃反弹回去。
连同轩辕鸿雪本人,也是意料之外手臂受到冲击,踉跄一个退步,差点倒在地上,瞪圆了眼珠子。
“这...”
看到剑刃上的钝口,轩辕鸿雪满脸不可思议,仿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陈不恶见状,当即拔出老周剑上前,一剑斩去。
同样“铛”一声响,手中剑被反弹回来,如出一辙。
连老周剑都斩不断?
握着剑,他陷入了沉思。
这时,一旁忽然传来推演师阴沉的笑声。
“别痴心妄想了...邪佛赠予我等天刚之身...又岂是你们能够肆意破坏的?待到佛胎炼制而成,我们将迎来一个崭新的世界...”
“佛胎?”
看着轩辕王此刻肚子隆起的场景,轩辕鸿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咬牙怒吼道。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难道要弑君不成!”
“弑君?哈哈哈哈哈!”
推演师发出狰狞的笑声。
“他是何人的君?你倒不如自己问问轩辕王究竟做过什么,真以为他爱民吗?我怕你知道真相后,觉得是一个笑话。”
“而我等只是替民,替世人,将内心的恶孕育出来而已...”
“轩辕鸿雪,你为了争夺王位,杀过多少无辜之人,邪佛看得一清二楚,你内心的恶,也快要溢出来了...哈哈哈哈!这世上有谁敢说,自己毫无恶念?”
推演师的笑声越来越大。
而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轩辕王似乎也被这令人不安的声音感染,肚子再次向上隆起。
皮肤下仿佛有只手即将要探出来。
轩辕鸿雪握着剑,开始愤怒的向前挥砍。
一遍接着一遍。
然而无论如何用力,当剑刃触碰到推演师的身体之后,无一例外,全部被反弹回来。
甚至连同他尝试用手去拉拽对方,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推开。
“放弃吧大殿下,这世上要真有能斩断邪佛天刚的东西,我便将脑袋送予你,如何...”
推演师最后一个“何”字还没说完,忽然从门前冲进来一个饥瘦的身影。
速度很快。
一把夺过陈不恶手中的老周剑,直接朝距离最近的推演师挥剑怒斩。
“老夫想挥这一剑,已经很久了!”
当老周剑的剑刃再次落在推演师的脖颈之上时,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没有再反弹回来。
而是如同斩进泥土之中直接陷了进去。
割开皮肉,斩断骨头。
整颗脑袋咕咚一声。
滚在了地上。
鲜血噗嗤飞溅而出,喷洒到墙壁之上。
一片殷红,空气之中弥漫起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陈不恶抬眼便看到一身破旧衣衫、羸弱不堪的苏协,手握长剑,挺直而立。
他的手掌和皮肤之上,长出一圈圈怪异的眼睛,正四处滴溜溜的打转。
那是来自邪神的烙印。
邪神...
当真将力量借给了他!
陈不恶看到这一幕感到惊愕。
与此同时,随着苏协成功砍掉一只脑袋后,房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苏协!!你...你竟然...你怎么可能...!”
被斩断一只脑袋之后,推演师只剩下九人。
整个仪式似乎开始失去了平衡。
轩辕王原本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身体骤然坠落而下。
砰一声巨响,宛如沉甸甸的石头,重重砸在地板之上,让人感到脚面传来震动。
站在后面的张悟心在其落下的那一刻,几乎是条件反射捂住脸。
他以为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落下来,至少也会像西瓜一样炸开,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相反,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当轩辕王的肚子先着地之后,甚至还发出“咚”一声惊响。
像是皮球似得弹了起来,在半空中翻滚一圈,最后二度落下,背部砸到地面上,才没了动静。
“父王!”
轩辕鸿雪冲过去,一把拽住自己父亲的衣服便往外拖。
失去仪式的推演师,瞬间乱作一团。
“苏协...!”
他们不再跪伏与地,而是纷纷起身,看着面前手持长剑之人,发出愤怒的吼声。
苏协握着剑,看着地上的头颅,再看着剑上的血,声音如梦似幻道。
“本以为,一切是场梦,却没想到老夫一届读书人,也有提剑的一天...”
“你们快走,这里就交由老夫吧。”
苏协回头对几人道:“三殿下倘若有能耐,不如去外面救一救染上疾病的子民,【疯心病】便是这几位推演师用仪式散播而成,杀了他们,便能解决,但在此之前,恐怕会有不少人丧生,能救一个便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