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面前的雪病少女,陈不恶露出好奇的神情。
“因为你真的放走了我...”
悬停在窗前,少女仍旧保持着距离道。
“我真希望...会有更多像你一样的人,而不是来杀害我们...”
“嗯,我也希望。”
少女看着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欲言又止。
“你是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嘛?”
陈不恶盯着雪病少女的美貌。
一时间有些诧异。
等会该不会要出现以身相许的桥段吧?
少女犹豫几秒才开口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
“我们...是自然界的神灵...人类捕杀我们,利用我们的身体去做一些事情...其实,我们本身是愿意给予的,人类不应该伤害我们。”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忧伤道:“因为...我们会报复,我的姐妹们说过,来自神灵的报复,是很可怕的。”
听到这话,陈不恶缓缓皱起眉头。
他感觉这雪病少女的话里有话。
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人类伤害我们,实际上是在伤害自己...我们的体内藏有一种叫做神气的东西...”
“一旦死去,神气会扩散,同类获得恩泽,但人类不会...这种气息对人类有很大的伤害...”
“例如呢?”
“雪病。”
她不安道。
“...越是伤害我们,神气会扩散的越多,人类反而越容易患上疾病...”
听到这话,陈不恶露出诧异的表情。
他又一次想起了在东方国度王城里的雪病。
这种疾病,是这么来的?
紧跟着,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忍不住问道。
“如果人类患上你们体内的这种雪病,死后把尸体烧了,是不是可以预防?”
少女闻言,愣了一下,转而连连摇头,否认道。
“当然不行...雪病的本质是神灵的气息感染,火是无法消除神气的,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看到了有人在焚烧染上雪病的尸体。”
少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真有人这么做...那一定不是在阻止,因为神气会随着火焰飘在空气中,感染更多的人...”
“你的意思是,烧患尸体,不是在防止雪病,反而是在...扩散这种病?”
“是的...”
雪病少女脸上忧伤的表情越来越浓。
“我们最初是由人类祈祷而存在的神灵,很早的时候,人间有太多疾病,在人们的祈祷之下,我们便诞生了。”
“祖神告诉我们,我们诞生的意义,是替人类承担一部分疾病,守护人类。”
“可怎么都没想到,人类上海我们,又要把这种疾病夺回去...”
“...”
望着少女悲伤的神情,陈不恶没有说话。
人性是贪婪的。
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可按照少女这么说,在东方国度的那场战斗,有人在故意扩散雪病?
“感染上你们的神气...多久会出现症状?”
“不会太久...而且这种神气的传染程度相当高,一个人感染,会在几分钟内全部传过去。”
陈不恶内心开始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东方国度王城里燃烧尸体的那群人,一定也感染了雪病。
如果他们还活着,或者说把疾病通过别的方法传出来...
带到了别的国度...那情况岂不是...
“这种病,有办法治好吗?”
“不知道...”
雪病少女摇头不安道道:“我不是医师,不懂治病。”
说完,她在半空转了一圈,扇动着薄翼,目光哀伤向远处飞去。
最后只留下一句。
“人类破坏自然,最终只是在作茧自缚。”
望着远去的少女,陈不恶陷入沉思。
久久没有回神
一旁的魅纱,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
用指甲轻轻敲打着自己的精致面价,同样望着天空呢喃道。
“这就是我不喜欢人类的原因...”
....
....
西方国度王城的医院里。
一名上了年纪的妇女躺在床上,望着外面的天空。
她脸色看起来有些差,面容十分憔悴。
扭过头,语气虚弱的又问了一遍旁边忙碌的医护人员。
“我儿子...还没来吗?”
医护人员似乎和她早已认识,看了看时间,摇头道。
“没有,女士,奇怪...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也该来了,您不用担心,也许他只是有点事情耽搁了。”
女人没说话,她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儿子和自己炫耀,说眼睛能看见了。
可转眼在梦里,儿子就死了。
死了之后还在大笑。
说能看见了能看见了,以后没有人再能取走他的眼睛了。
这个梦,让女人有种很强烈的不安感。
她马上就要手术了。
医生私下里告诉她,手术失败的风险很大。
要自己考虑做还是不做。
她选择做,因为不做的结果,只有死去。
考虑到风险的问题。
她担心失败后,这就是最后和儿子见一面了。
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嫁人了。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时,人间仍有放不下的人。
对于她来说,死亡无非是闭上眼睡另外一个长觉。
可身为一个母亲,永远放不下自己的儿子。
儿子是个盲人,以后在人间,又该如何生活呢?
一想到这里,女人就忍不住流出眼泪。
这时,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一名医生,对护士道。
“快来急诊室帮忙!有一位特殊病人送来了!”
护士听到声音,放下手头的工作,转身跑出去。
女人躺在床上,听到她们渐行渐远的对话。
“有一位病人被送过来,全身发白,皮肤变得很软,而且器官肾脏在极速的衰竭,听他家人说,头发在一个小时后,竟然变成了纯白色,像雪一样...”
“啊!”
护士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两人的渐渐越来越远。
病房里,只剩下女人自己,躺在床上,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