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莉亚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仰望着自军阵地升起的火光。
“傻瓜!你说敌人偷袭?!”
在帝国军的阵地上,怒号和混乱的旋涡中,达拉斯·萨法里斯发出悲痛的呼喊。
王国军队突然向建在山丘上的帝国军阵地袭来。
突击阵地的士兵只有五百人左右。
单从数量上来看,对于拥有上万士兵的帝国军来说,这并不是可怕的对手。
但是,在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时间里的奇袭,帝国军的士兵无法正常应战,被单方面的攻击。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注意到?!放哨的人在干什么?!”
从萨法利斯口中发出的是灵魂的呐喊。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疑问。
王国军队奇袭帝国阵地——这本身并不奇怪。
打击敌人的大本营是战争中惯用的战术,萨法里斯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不明白的是,突袭是如何成功的。
“为了不被敌人偷袭,我们在视野开阔的山丘上构筑了阵地!?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我们!?为什么说我们单方面被攻击?!”
“住手,萨法里斯。”
“巴、巴森将军……”
副官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格拉科斯·巴森把手放在副官的肩膀上,严厉地说。
“为什么,说出来没有意义。有的只是眼前的结果。接受眼前的结果,开始下一步行动吧。”
“啊……对不起!”
听了长官的话,萨法里斯瞪大了双眼,想立刻收拾混乱的帝国军士兵。
目送着在阵地上飞驰的部下的背影,伯森握紧拳头瞪着敌人的要塞。
“好厉害啊…………巴泽尔·加尔斯特!”
从远离要塞的山丘上当然看不到敌军将军的身影。
但是,对伯森来说,成功实施计谋的格尔斯特英俊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按理说,构筑在视野开阔的山丘上的阵地不可能遭到敌人的奇袭。
如果是晚上还能看出来,太阳还在天顶闪闪发光。
在这样的天空下放过敌人身影的朋友,在被敌人讨伐之前,伯森就已经杀了吧。
使之成为可能的原因是现在正与伯森的主人塞利亚剑拔弩张的青年。
“没想到……会佯攻虎子圣剑持有者……!”
帝国军之所以如此顺利地陷入奇袭,是因为阵地上的所有帝国兵都被眼前佐亚和塞利亚的战斗吸引了。
撒下诅咒之风的佐亚和如天之怒般放出雷的塞莉亚。
两位圣剑持有者的战斗仿佛是神话中的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这场战斗。
因此,他没有及时发现从与战场完全相反的方向逼近的王国军的伏兵。
“圣剑持有者是一军也能匹敌的王牌……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为了吸引我的目光而使用……!”
伯森留着胡子的脸委屈地扭曲着。
不,不是单纯的佯攻或诱饵。
被钓上来的不仅是伯森等人的视线,还有塞莉亚。
如果圣剑持有者塞利亚还在阵地上的话,怎么也无法奇袭成功。
佐亚掀起龙卷风大肆肆虐,也有引诱同为圣剑持有者的塞利亚离开阵地的目的吧。
“呜呜,你这个小白脸……不,等一下再反省吧。”
伯森拍了拍青筋浮现的额头,转换意识。
受到敌人袭击的帝国军阵地仍然一片混乱,帝国兵完全失去了统率。
虽然萨法利斯大声呼喊着试图重整,但敌人到达伯森身边只是时间问题吧。
阿尔斯莱茵河帝国西方侵略军的主帅名义上是王族塞利亚·阿尔斯莱茵河。
但是,实际的指挥者是巴森,如果这位老将被杀的话,西方的侵略军就会瓦解。
“看来现在只能认输了,不如先抽身,重整旗鼓吧。”
“不好意思,那我就有点为难了。”
“是谁?!”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伯森慌忙回头。
经历了几场战斗的自己,难道就这么轻易地被甩在后面了吗——巴森惊愕地动摇着,目光转移到一个与战场格格不入的少女身上。
“女仆?”
“哦,是女佣,自由职业者。”
到底在开什么玩笑呢?
站在伯森身后的是一个穿着女佣人穿的衣服的少女。
比塞莉亚小两到三岁的银发少女不知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双手抓着裙摆开心地挥舞着。
“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上战场?难道是王国军的……”
“啊,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请允许我把这边的事情做完…………影缚。”
“呜呜呜……!”
少女的脚边伸出一个黑影,像触手一样缠绕在伯森的身上。
长年支撑帝国军队的老将转眼之间就被束缚住手脚,像舔地一样匍匐在地。
“你、你……你到底是……”
“嗯,还是绑老人太无聊了。不过,听说如果比王国军先抓住你,主人就会奖励你,可以吗?”
“主人?主人不是王国兵吗?”
“啊,那就好。帝国的人要来了,赶紧回去吧。”
“合……”
女仆装少女双手合十。瞬间,伯森的眼前一片漆黑。
(公主殿下……请您务必逃走……!)
伯森在渐渐模糊的意识中叫道。最后担心的还是疼爱如孙子的皇女。
但是,这句话没能说出口,就随着伯森的意识消失在黑暗中。
“伯森将军,准备撤退吗?”
副官萨法里斯回到巴森手下时,尊敬的长官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爷爷!大家!”
塞利亚抬头望向受到王国军队攻击的己方阵地,发出惨叫。
虽然不知道发动奇袭的王国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从远处就能知道自己的阵地即将被攻陷。
阵地上还有身为皇女的自己的手下——尤其是敬爱如亲祖父的格拉科斯·巴森。
塞利亚失去了冷静,打算奔向自己的阵地。
“皇女殿下!危险!”
“啊……?!”
背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