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也都意识到了不对劲,都安静下来看着他,只有远处的群众还在不明所以地发出欢呼。
张烨看着孟非凡,低沉道:“死了好多人……”
众人顿时一愣,刚刚还有些轻快的心情,立刻低沉了下来。
确实,死了好多人……
张烨和白是救出了许多人没错,但……比起那些葬身火海的人,这都不算什么。
这是一场灾难,并不值得高兴。
众人沉默。
而孟非凡却看见,张烨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他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只有那一双眼睛,依旧通红,隐隐约约,仿佛有泪光在其中打转。
孟非凡以为是张烨见到了那些人被火焰吞噬的场景。
他知道那种感觉,看着同胞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他太明白了。
所以,原本应该享受群众欢呼,享受英雄待遇的他,才会如此吧。
他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都是意外,不是你能掌控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若不是你,还会死更多人。”
“你是英雄。”
听到“英雄”这两个字,张烨的双眼竟是再一次模糊。
“没有英雄……没有……”
他看着他们咬着牙,摇着头,最后只是用那颤抖的声音留下一句话,便朝外走去。
众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没去阻拦他,只能任由他大步朝远处走去。
他背影在那一刻显得有些单薄,众人看见他背对着所有人抬起手臂,擦抹着双眼,那时候他们感觉心里,堵得慌。
星仔等人则是想到了什么,对视了一眼,然后连忙朝他的方向追去。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揽着他的肩膀,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他们就这么在群众的欢呼下,无声地离去。
孟非凡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现在还不能离开,于是振作了一下,然后带着众人朝商城的废墟走去,他们需要清理现场,还有……收尸。
……
苦日子岛屿。
一架军方的悬浮直升机落下,鸿飞越跳下飞机,来到那靠着椰子树玩电脑的张天彦面前。
“你要的资料已经发给你了,有什么发现吗?”鸿飞越问道。
“有,回头我清点一下给你们打包过去。”张天彦喝了口椰汁,点点头:“能不能来点红酒,天天喝椰汁我都快糖尿病了。”
鸿飞越:“……”
忽然,张天彦的个人终端响起了,张天彦看了一眼,随后拿起耳麦,接听。
“喂,儿砸,咋啦?”他脸上还带着笑容。
但很快,他的笑容一僵。
耳麦中传来了张烨的声音。
“爸……”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仿佛是在故作镇定,张天彦听出来了。
不对劲。
他眉头一皱,轻轻问道:“你没事吧?”
这是一声询问,让张烨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声音在颤,带着些许的哭腔。
“爸,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张天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目视前方,道:“马上回去。”
“好……”
挂掉了通讯,张天彦站起身,朝不远处的见证者们喊道:“准备一下,回家了。”
闻言,众人也都回去收拾东西。
鸿飞越在一旁愣了好几秒,随后连忙道:“回家?你们要走了?”
“那怎么行,期限还没到,现在外面风波还没平息,你要是这时候出去,指定要更乱,绝对不能出去!”
然而张天彦没有回应他,只是自顾自地收起电脑,打包好行李,朝另一边的停机坪走去。
“张天彦,你给我停下,你们不能再这样了,国家这是为了保护你们,要是让他们知道你……”
话音未落,张天彦猛地回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一时间,鸿飞越的声音卡在了嗓子里,他看到张天彦的眼中,闪着暴戾的凶光。
“那就让他们来!”
“老子要回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