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隼有些疲惫,坐了下来:“说说看。”
“将军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既然拿住我们的把柄自然是要处理的。可是这事都传到我们这里了将军却没有任何行动。一是烂军棉还没有发到将士们手中,并未造成任何不良的后果。二是在等我们的态度。想必现在将军还是有心护我们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上报,想留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弥补过错的机会。”
徐鹤一脸疑惑:“什么机会?”
徐鸢看了看徐隼,低下头去:“我们出血的机会。今年虽然战事不多,可是几场小仗打下来将军人马也损失了不少。加之朝堂上对他弹劾比较多,军士士气跟粮饷肯定都不会让人满意。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能够出一点血,让将军满意。那什么都好说了。”
徐鸢故意顿了顿:“除了更换这次的烂棉,还有左右上下也要打点。这些事一定要快,得让将军看到我们弥补过错的诚意。今年将军的失败主要败在草原的铁骑上,所以我们应该为他购买一些强壮又善于疾驰的战马。总之以数倍弥补,以换回将军对我们的信任。让赵将军看到我们永盛商号做错事勇于改正的态度。也要让他明白失去我们也是他的一大损失。人与人以利相交是最稳固的。”
徐隼点点头,赞同徐鸢的说法:“钱财在整个永盛商号面前倒是小事。可是将军肯定还会追究二弟的责任,军法如山,这可怎么好?”
徐鸢道:“平日里大哥跟二哥都是爹的左膀右臂,商号上上下下都离不开他们,缺了谁都不行。加之二哥近日新的佳人,也是要当爹的人,所以二哥万万是不能去承担这个重责的。若是随便找个替罪羔羊赵将军也不会善罢甘休,出面这个人也要在永盛商号叫得上名字,起码也要与此事有所关联才能服人。”
徐隼问他:“听你口气已有人选?”
徐鸢言语诚恳:“孩儿资质平庸,不如大哥二哥,平时也未能帮爹分忧,未婚配,无家室之累。所以我愿意去替二哥承担这份罪责,望爹爹能够成全孩儿的一片孝心。”
徐雁抬头看看徐鸢,只见他低眉顺眼,毫无造作之意。平日兄弟三人就他最不受待见,却在这紧要关头替自己背黑锅,着实让人不解。即使将军轻罚,那也是一般人承受不住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
这样做于他有什么好处?若说没有好处他又怎么会大发善心把责任揽过来自己扛?莫非他真是脑子缺根筋不成?
徐雁脑子虽然转得飞快,可是嘴巴上还是有个当哥的担当:“这么怎么可以让三弟来承担呢?且不说此事与三弟无关,三弟尚未婚配,没有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二哥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我好歹也有个未出世的孩子……”
“住口!收起你的假情假意。既然鸢儿愿意为你,也是为了徐家,为了永盛商号牺牲自己,实在难能可贵。”
呵斥完徐雁,转身对徐鸢又一副慈父的表情:“鸢儿,为父平日里对你关心不够忽略了你,现在想想心里真觉得难过。若你能平安归来,这徐家必定有你立足之地。”
“爹爹,以前是儿子不懂事,未能替你分担。如今孩儿长大,理应为爹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如今徐家有难,永盛商号有难,孩儿作为徐家人理应分担。”
听罢徐鸢诚恳地说词,徐隼终于恨铁不成钢地踢了徐雁一脚:“还不赶紧谢谢鸢儿。”
“多谢三弟。”
徐鸢赶紧还礼,心中免不了一阵酸楚。
很快诸事安排相宜,徐隼要带着徐鸢上门请罪。
徐鸢出发前,江桃特地给了他一粒桃花丸。让他服下,说是外面重金买来的安保丸,这样即使重伤也不至于伤着性命。将军收了好处自然是不会太过为难徐家。但是他总要给属下将士一个交代,所以很可能会被打上几十军棍,显示自己的威严,也给徐家一个警告。
江桃认真把他新的狐毛大氅系好带子,穿得太过寒酸会让将军觉得是徐家随便找人来顶罪。
徐鸢不禁感叹道:“你说我遇见你是好事还是坏事?净给我出些费力不讨好的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