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江远靠在树上,尽力维持站着的姿势。
本来江念远还有一口气,突然看救星整个人都瘫了下来。他本就是个吃不了苦的人,庆幸自己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
江念远体力已经严重不支,夜煞果然不愧是夜煞,个个身手不凡。江远感觉到身上的皮肉被撕裂的痛楚,温热的血刚往外涌就被冻得冰冷,如果他不来自己还真就得死在这里了。
销雪扇如同狂风扬起的雪花,黑衣人很快被打散。
墨襄扶住江远:“我才离开不到半月,发生什么事了?”
江远拉扯着墨襄的手臂,有气无力道:“快带我去城门与玄星汇合,路上我慢慢跟你细说。”
马车上,玄星赶着马车,往天边亮的地方驶去。
江远蜷缩靠在马车一角,身上有几处伤口隐隐作痛,只觉得浑身无力。
江桃安静地半躺在墨襄的怀里,像是睡过去。为了减少江桃的痛楚,缓和她身上的寒意,上半身就着血衣贴身靠在墨襄身上取暖,外面裹着墨襄的袍子。身下垫着那床破被子用以缓解车辆震动,整个身体尽量舒展开来,墨襄把她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
墨襄一向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而现在抱着个血人一动不动。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江念远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是江念远第一次体会到会杀人的目光。
江念远小心试探,顺便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她怎么样了?不会以后废了吧。”
墨襄眼神留在江桃身上挪动不开:“有我在,不会的。”那眼神分不清是怜爱心痛多一点还是悔恨自责多一些。
“可是她这一路这么颠簸都没醒啊”江远看着熟睡的江桃,心中担忧。
墨襄轻轻把跳到江桃脸上的发丝给撩开:“我给她用了安眠镇痛的药,她睡着痛楚就没那么明显。不然这一路颠簸,她受不了。”
“哦,那就好。我就见不得别人吃苦受痛要死要活的。”
江桃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是雨夜,她在树林里迷路了。她下意识地撕心裂肺地叫着墨襄的名字,可是回应她只有树叶滴落水滴的声音。
她感觉好害怕,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在她的潜意识里,墨襄会是那个冲出黑暗拯她的人。
“墨襄……”
“墨襄……墨襄……”
她在密林里奔跑呼喊,伸手却什么也抓不住。一个不小心就被露出地面的树根绊倒,她只能伤心地哭泣。
见她手指抓紧他的胸口的衣衫,口中胡乱的低声呼喊,江远只能苦笑:“你们俩还真是绝配!”
墨襄不去听他打趣的话,只是把她搂紧了些。可是这样又撕裂到伤口,怀里的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墨襄的眉头皱了起来。
外面又开始下雪,铺天盖地。
“什么?又是拿白色扇子的那个人?”徐隼很是吃惊,后院被烧了大半,江桃被劫,很是让他恼火。可是这个拿着扇子的却让他更觉得恐惧。现在他可以心安理得与夜煞合作,可是却逃脱不了那个白扇子的阴影。
夜煞江湖地位是人尽皆知的,可是这个凭空而来的白扇子让他有些隐约的担忧。说这次守地窖人虽不是夜煞全力出动,也是个中的精英。一般人很难得破得了。可是就来了三个人就轻而易举把人给救走了,这个江桃还真越来越不简单。
徐雁说江远没有在他自己那个小院,已经人去院空。猜想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江远便请了帮手救了江桃。可是来的是三人,另外一个高手又是谁?
“不能再这样小打小闹下去,这样拖得越久越对我们不利。一个个高手都围着江桃转,她的身份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可见她的身份肯定不低。若是不把她除掉,后果不堪设想!”徐雁想想觉得很是害怕。
之前他仗着有夜煞帮忙,才敢对江桃下了狠手。可是现在看来江桃身边的高人也不少,而且还不清楚有多少。要是他们反过来找自己麻烦,那才是大麻烦。
“你想怎么办?”
“干脆来个一网打尽!让夜煞全部出动,我还不信真是镇不住她了!他们居然敢烧徐园,我们就敢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