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在上二楼的路上,闻到一股自己很怀念的味道,是牛肉羹的味道,他此时也终于明白魏征为什么会与崔家人闹翻,估计就出在牛肉上,李承乾心头也冒起无名之火,他不信这群自命不凡的世家人会吃病死的牛,老死的牛,他们会觉得是不洁食物,难以入口。
二楼被分成了几个房间,中间是一个大厅,一个中年人端坐在大厅主位上,他正煮茶,专注看着右手边的炉子,炉子上有个水壶,水壶正在冒着白色水汽,他的脸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左右有若干人,李承乾看了几眼,有几个四品官员,他们都默不作声,楼上一片死寂,看来是个大人物。
李承乾懂这氛围,就是大佬们聚集在一起,沉默不语,给闯入者一种你是小丑的感觉,让闯入者手足无措,相形见绌,灰头土脸,狼狈退出。
他就看不上这群装逼犯,在现代,李承乾跟着自己大佬导师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一不小心闯入了大佬们的休息室,当时两个院士两个长江学者,看到他闯入非但没有冷场,还夸他长得精神。
这一对比,差距巨大,李承乾对这群人就更没有了好感。
“好香的牛肉羹味道,”他用力吸了鼻子几下,居高临下问魏征,“魏先生,牛肉好吃么?”
魏征低头不答,还抱着程咬金的大腿,程咬金不耐,忍不住抬腿用力甩了一下,把魏征给甩倒一边,魏征像一个臭皮膏药一样,爬起来继续抱住大腿。
“哪里来的小子?”端坐在主位的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有力,一听就是经常出去讲学论道的人,声音没有力量都吵不过人家,而且他明显腹腔发力说话,这样不费嗓子。
“哦,乡下来的土包子。”李承乾在大厅走动,把坐在下首的几个人上上下下认真看,他随口回答问题,眼睛还盯着别人看。有个心理素质不好的,被他看得开始皱眉头。。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礼部那位特别懂礼仪的一位大人么?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李承乾终于找到有个软柿子,后来他打听过,礼部侍郎,河东裴氏裴仁基,跟裴寂算是一个老家的,裴寂是西眷裴氏,是河东裴氏的分支而已。这个人是个老实人,风评不错,就是比较迂腐。
裴仁基被点了名字,不得已站了起来,“是天策上将家的大公子。”
上座之人鼻子里嗯了一声,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果然是武将之家的公子。”
这话李承乾就不爱听了,且不说李世民文采也是相当好,就算是真不懂文墨的武将,他们的孩子,就要被这个没上过战场的人嘲笑。五胡乱华的时候崔氏跑得可快了,找个安全地方窝起来,外面打仗死人他们看不到,太平一点就出来装逼。
“哦,我父李世民,上个月刚攻下洛阳,而今又在练兵防止突厥袭击,可惜突厥每次都从西北而来,而你们又住在长安的东边,否则真可以请出崔家大儒,动动舌头,就能让突厥人灰飞烟灭。”李承乾话里的鄙视与讽刺,谁都能听得出来。
那人被气得大喘气,一手按着桌子,猛然站了起来,“无知小儿,胡说什么?”听说在外游学的儒家都有点功夫在身,否则可能被人打劫,或者跟人辩论的时候双方情绪激动,有可能发生肢体冲突,为了不输,儒家弟子也要好好炼体。
这人站起来之后李承乾发现,他好高,也很壮,脖子上有不少颈纹,应该有四十多岁,腰间悬挂着一把宝剑,不同于时下风靡的装饰宝剑,他的剑朴实无华,剑鞘是纯黑色的,没有剑穗,剑偏厚重。
李一把李承乾护在身后,程咬金怪叫了一声,“你这么大年纪,吓唬一个小孩子,丢不丢脸,有本事我们打一架。”程咬金把袖子给拉起来,露出线条优美的肌肉。
楼下一阵脚步声传来,“咬金速速退下。”房玄龄跑在最前面,扯着嗓子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