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师,七十岁高龄,从山东来到长安,每日对他一阵骂,说他颠倒阴阳,说他违背天理寻常。
骂的厉害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是真不敢推进了。
而且他觉得老师说的有道理,他骨子里的确没有像修葺国子监那样积极主动。
而他的妻子,对着他欲言又止,唉声叹气,他再三询问,他夫人才皱着眉头说道:“我出身还算可以,读过几本书,识得一些字,能与夫君谈论诗词,也能听得懂夫君说的典故。
可天下女子众多,世家女子又能有多少,若是能有女子学堂,岂不是天下女子的福气。
女子读书明理,内能够开拓心胸,外也能够与夫君有更多相投的兴趣,岂不是美哉。”
听自己夫人如此说,魏征也觉得有道理。
看看,一个家,就有两种对立的言论,真打算要他的命。
在东宫,太子还每天问一下进程,不善说谎的魏征每次都拉着脸不说话。
魏征不说话,有些文人就受不了了,比如王圭。
“殿下,天地阴阳各有章法,不可乱了自然。”
“王先生此言差矣,开女子学院,不仅能让女子提升学识,礼仪更佳,还能够提高女子鉴赏美的能力,更加了解世情。
不仅能够更理解夫君,还有利于子女的教育。”
房玄龄在这里等着王圭,他笑道:“王兄的母亲,李老夫人,因为她老人家饱读诗书,才能培育出王兄如此品德高尚之人。若王兄母亲是一个大字一个不认识的妇人,王兄恐怕也没有今日成就。”
“我依稀记得,当年我们与杜兄一起在王兄家做客,李老夫人说我们二人也是人才,李老妇人是慧眼识人才啊。”
他把王圭的母亲拉出来,王圭还能说什么,他无话可说。
他父亲去的早,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而且他母亲出身世家大族,不仅知书达理,还善于分辨人善恶。当年他带着房杜二人到家中,他母亲怕他交了坏朋友,被带坏他,特意出来会见房杜二人。
如果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那他的确,的确不好说吧。
房玄龄当众把这个事情当作美谈拿出来说,长孙无忌等人开始七嘴八舌夸赞李老妇人慧眼识珠,也有人开始说自己母亲对自己的培育等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圭还是想挣扎一下。
“女子跟着家中女性长辈学习如何掌管中馈,如何相夫教子即可,女子学堂倒也用不上,自古都无。”
“王先生,您家是士族大户,说这话真是腰不疼,我等出身寒门、平民的,该如何时候啊。”这次说话是是张亮,他出身贫寒,务农为生。
“殿下给我等机会,王先生一直阻拦,你是什么意思?就你们士族家女子才能读书写字是不是?我们这寒门、平民出身的人,就要一直如此?”
张亮这番话直接刺到王圭的心里,他心里还真有这么个想法,但是他不能说出来。
“张将军误解,我只是实话实说,自古没有女子学堂,男女有别,男主外女主内,女子尚学可请人在家中教导。”
“王兄慎言,有女子学堂,即可一个名师教众多人,这比家请人方便许多,且,若是家中无此条件,但学生天赋惊人,也不能埋没人才。”
杜如晦说话一直如此客观,客观到让王圭真无话可说。
李世民这会心情也终于好了,眼看着事情要做成功了,嗯,自己可以向老婆娃子炫耀,梦里那点事,自己不犯就行了。
“诸位言之有理,女子学堂,不仅仅是为了女子,也是为了诸位家庭,为了大唐,魏征,别偷懒了。”
魏征被如此点名,也只有认命。
下朝之后他没有敢回家,直接住到尉迟乙僧的家中,哪怕尉迟乙僧啰嗦,他都愿意听。
顺便听听尉迟乙僧讲讲佛经,平心静气一番。
然后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