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按您吩咐,奴婢去看了赵才人,赵才人说,确是酒壶有问题,酒壶在带进宫前就被人下了毒。”思宁向任淑妃禀告道。
任淑妃修剪着桌上的一小盆文竹,“她怎知是进宫前就有问题的?”
“回娘娘,赵才人说了,这一套万星争辉酒具原是赵游川大人的藏品,赵才人尤爱其中一只金镶蓝宝石的酒壶,也就是娘娘酒宴时桌上那一支。赵才人被选入宫中,赵游川大人便将这一套酒具作为嫁妆送给了赵才人。原本赵才人也并不知这毒是宫外来了,直到陈太医验出这是曼陀罗花之毒,曼陀罗花开在南边儿,我们这里极少,但赵才人的妹妹却在家中培植了几株,赵才人也只见过几回。”思宁语气平缓地娓娓道来。
“哦?是赵才人的妹妹将曼陀罗花之毒下在酒壶中的,她为何要如此做?”任淑妃依旧修剪着文竹,头也没抬地问了一句。
思宁继续说道:“据说赵才人的妹妹与她关系并不好,在家时常仗着嫡女的身份对她非打即骂。当初她因生病无缘选秀,得知赵才人被选入宫中,气得把赵才人房间都砸了,赵才人念她年幼不与她计较。谁知她又生歹念,在酒壶中涂抹了曼陀罗花的汁液,这汁液抹上久了,平常的清洗方式难以洗净,她知道赵才人喜爱这支酒壶,定会用它,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此事。”
这时,任淑妃才放下手中的剪刀笑道:“难怪这个赵游川大人这么急着要皇上处死女儿,想必也是知道了这事出在他府上,怕被连累。毕竟这曼陀罗花,整个上京搜一搜,可能也就他赵府上有。”
任仪景对赵如棠编的这个故事还算满意,无论如何,先给皇上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赵如棠解了禁足。
看来如今,赵如棠对自己父亲已没有什么牵挂,嫡系的那些兄弟姐妹就更是毫无情义。
而真相,自然是那曼陀罗花确实是她妹妹赵如樱的,只不过二人交恶已久,有一回二人争吵过后,赵如棠气不过,趁其不在府中,闯入她的院子,将那一片曼陀罗花拔了一大半发泄。
胡乱抓着拔下的花,生气之余她突然想起书中说过,这曼陀罗花汁液有毒,鬼使神差间她将花带回自己房中研磨出汁。
原本这毒她是想下给嫡妹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后来选秀入宫,那瓶毒汁她便带入了宫中。
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真能用来陷害嫡妹。
任淑妃将这个故事照模照样告知了贺容璋,并将赵游川写给赵如棠的信一齐呈上,信中赵家想要找机会推嫡女进宫取代庶女的心思一览无余,再加上赵游川此前进言要赵如棠以死谢罪,实在不像一个父亲的所作所为。
此事全凭赵如棠一张嘴,贺容璋自然并不全信。但曼陀罗花就种在赵如樱的院中,这事是好查的,当日便派了人去赵府搜查,果然在赵如樱的院子里发现了一小片曼陀罗。
赵府被查,个个惊慌,赵如樱誓死不认自己下毒,赵游川更是没想到此事会波及家中。
此案全无直接证据,最终以赵游川教女不严,险生祸事,官降三级,赵家女三代以内皆不可参与选秀告终。
而赵如棠,一切口述之事证据不足,自身嫌疑也没被洗清,但至少有任淑妃保她,便降为八品采女,准她继续在宫中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