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昏睡多日的赵达从床上醒来,
“水!水!”
呼唤半天并不见下人送水进来,于是赵达不得不拖着昏沉的身子口干舌燥的站起身。
此时日已西沉,他这处不见点灯,颇有点遗世独立的感觉,
赵达蓦的就是一惊,莫不是家中出现什么变故了?
环视四周,小屋布置既不像自己原来的居所,也不像赵胜那间被自己装点了的房屋,不由得心中更是惊慌。
“来人!来人”
赵达连忙提高声量大喊着奔出了屋子,却不料屋外正有一仆人守在门口。
仆人见赵达出来,正要欣喜出声,却被赵达呼了一个大耳巴子。
“狗奴才!为什么叫了半天不见应答?”
这下人连忙求饶:
“二老爷您染病多日,大老爷说是疫症,都不许我等进屋,只有一个专门伺候你饮食汤药的张三才可以进得屋内。”
赵达想起自己屋内连一碗水都没有,不由跳脚大骂那张三,声称自己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张三现在何处?”
“想是在厨房为您拿今天的药膳去了吧。”
提到厨房,赵达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晕乎乎下也懒得与这下人纠缠,自顾自就一个人往厨房去了。
在赵达走后,留在原地的那个仆人搓了搓自己的脸,
“狗东西吃咱老爷的用咱老爷的,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呸!”
而后便匆匆向江明所在的方向赶去……
且说赵达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厨房,也不管什么张三李四,对着厨子就催促着准备吃食。
厨子见赵达那急切的模样,心中暗笑饿死鬼投胎,在一处摸出赵胜早就吩咐好的调理身体的调料偷偷加入了赵达的吃食之中。
赵达等了半天终于看到饭菜端上来,也不管平日当老爷的派头,就在这厨房里开吃起来。
“二老爷怎么这么急切,在这厨房里就吃了起来,如果被老太爷老夫人知道了恐怕免不了一顿指责呢。”
正在吃饭的赵达一愣,拿起筷子就对着厨子甩了过去,
“狗奴才好多嘴!主子的事也是你能乱说的?”
“明天自个儿去阿福那里领罚。”
厨子被赵达一吓,也不再阴阳怪气了,只是心里暗笑,阿福如今都不知死在哪个旮瘩了,怎么去找他?明天找小四领点赏银才差不多。
如今府里谁不知道大老爷知道了二老爷私底下的勾当要收拾他,看他能再横几天。
赵达吃了个饱,脑子这才清醒了些,想到自己爹娘,又想到那李氏,也不知自己昏迷这些天他们都怎么样了。如今赵胜突然回来,一定知道李氏的孩子不是他自己的,要再找机会料理了他才是。
“对了,我昏迷了多久?”
“回老爷,您自从当日大老爷回府,共计卧床两个月了。”
“什么!”
赵达惊得一下就跳了起来,
“怎么这么久了?”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侵吞的产业,赵达心中急切,大步就向赵氏夫妇的宅院方向走去,昏迷这么久,家里恐怕有变化,他必须与爹娘问个清楚。
看着穿着一身睡衣睡裤就到处乱蹿的赵达,厨子嗤笑一声,自顾自哼着小调收拾起桌上碗筷。
......
一处仆人宿舍内,几个仆人嬉笑着。
“春姑娘,这是一点心意,给姐妹们去买点新的胭脂水粉。”
“听说西坊水裕阁又出新货了,姐妹们一定喜欢。”
春掂了掂手中的钱袋,与姐妹相视一眼,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们几个注意着点,事后可要把这里收拾干净,说不定日后哪个姐妹就要住在这里呢,可不能委屈了她们。”
“晓得晓得,我们哪里那么不懂事,保证不让您烦心。”
看着几个汉子猴急的样子,瞟了眼地铺上畏畏缩缩的李氏,春俩丫头打笑两声就退出了屋内,走进江明新给她们安排的住所。
那几人像针一样的目光,俩丫鬟还真有点担心自己晚走几步自己长出针眼来。
至于怕?
几个平日里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罢了,若不是阴差阳错某天夜里和那荡妇成了好事,又看她怎么哭闹也没人撑腰,哪里敢做这种事?
当然,几个人也是从此知道了江明的意思,毕竟大老爷如今不像以前一样事事含糊,如果他真有意在李氏身上是不可能不知道她受的委屈的。
李氏看着屋内的几个男人,眼中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惊慌与恐惧。
接过他们递来的食物,把孩子哄睡着放在一边,她眼中反而是闪过一抹快意,看着猴急和身上衣物较劲的几人,咽了咽口水,心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小屋内很快就因为挤满了人而热火朝天......
赵达在黑暗里匆匆赶着路。
他在路上才完全想起当日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也不知道现在爹娘到底怎么了,刚刚自己怎么忘记问那俩奴才了?赵达不由得又暗骂自己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