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见状正要打算出手阻拦,却见徐青莲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然后就一下子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感觉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亲眼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幕,就见卢象升眉头不由地微微皱起,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扭头问向卢柏生道:“大哥,你好好回想一下,之前侄儿每次犯浑打人的时候是不是都是每月的十五这天晚上呀!”
卢柏生思索了片刻,连连点头道:“没错,自从文儿与青莲成婚到现在已经整整半年时间,之前文儿闹过五次,加上今天莲儿闹得这一回,一共正好六次,而且每次都是每个月的十五这天。”卢象升又问道:“那侄儿成亲之前家里可曾动过土,盖过房,又或者添置过什么大件家具?”
“都没有过呀!”卢柏生仔细想了想说道,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就听见旁边的一个下人低声说道:“这里面的跑步声停了。”众人循声看了过去,刚才那名下人所说的里面,居然是指卢文和徐青莲卧房的门框。
卢象升急忙跑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并让那名下人详细说一下刚才他到底听见了什么。那名下人想了一下说道:“我刚才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有“嗒嗒嗒”的声音,起初我还以为是老鼠,可当我再仔细一听那声音竟然是从门框里面传出来的,虽然那个声音很小,而且还特别的轻,但是却非常的凌乱。听到这里卢象升的额头上早已因为恐惧布满了冷汗。
看到弟弟神情异常严肃,卢柏生便知道这件事恐怕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于是急忙问道:“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象升指着门框问道:“这个门框是谁做的?”卢柏生疑惑不解地看了看门框,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门框吗?”
“这个门框可不简单,你看这些花纹可不是天然的纹路,而是被人有意刻上去的。”说着卢象升将手指指向一处花纹说道:“你看这里,那些暗纹分明就是一座城门。这里是箭楼,这里是门闸,还有这一排......大哥你再过来看看这边,一,二,三,四,五......\
当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正好是十八,卢象升噤了声。与此同时,卢柏生和卢文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头皮发麻,顿时感觉后脖颈直蹿凉风。因为刚才通过卢象升的指点,他们凝神细瞅,发现那些看似普通的木纹实则姿态各异,张牙舞爪,非常想传说中的十八罚恶刑鬼。而那十八罚恶刑鬼所驻守的地方,寒星凉月,壁垒森严,正是坊间百姓口中所说的“鬼门关”!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而这门道,就是内中蹊跷,机关暗道。”卢象升说罢,便吩咐下人立马去找来一把斧子:“我今天到是要开开眼界,看看这诡门中到底有何门道!”
当下人找来斧子后,他“咔嚓咔嚓”几斧子下去,那看似坚固的门框竟然从中裂开里面果真是另有乾坤,整个门框从中分开,里面并非实木而是真空的,整体状如闾巷。“巷”中,还藏有两个半寸大小的人形木偶。从木偶的形貌看去应该是一男一女无疑。
卢象升常年在翰林院整理各种书籍,涉猎甚广,他曾经看过一本名叫《厌胜术》的书籍,书中就曾提到过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阴险下作之术:魇镇!
将洞房门做成鬼门关,再以偶人做镇物,最后下咒每月十五惑人心智,能够用此等恶毒手段那得是多大的仇呀!如果不是刚才那名下人耳聪目明,碰巧听见了人偶追赶厮打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这场闹剧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卢柏生越想心中越是害怕,不由地脱口而出道:“这间新房当初只换过这个门框,而这个门框是城北刘木匠帮忙做的。”“此人真是恶毒至极。”说着,卢象升便俯身捡起一个人偶将其的脑袋伸进一旁的烛火之中烧烤。
一旁的卢柏生看着弟弟奇怪的举动,疑惑不解地问道:“二弟,你这是干什么?”
“心怀鬼胎者,理当去鬼门关......”卢象升恶狠狠地说道。
不待卢象升将话说完,卢柏生就已经伸手将烛火中的人偶抢了过去,说道:“当初刘木匠委托媒婆登门提亲,结果被我婉拒,后来我听说他的女儿为此事又哭又闹,还差点寻了短见。都是为人父母,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呀?刘木匠心怀怨恨生了歪念,借着做工的时候偷偷下了镇物,倒也是情有可原,好在没有量成大错。二弟,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就放过他这一回吧。”
卢家的供桌上摆着一尊体态威猛、驱祟辟邪的白玉貔貅,卢柏生径直把那两个木偶小人塞进了它的嘴巴。
数日之后,卢柏生送胞弟卢象升一家回京,一行人路过城北的时候,正好遇见了病恹恹的刘木匠刚从医馆里面走出来,只见他满头生疮,脸庞赤红,就像是一头扎进燃烧正旺的灶台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