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胸脯也压到芦苇上,手掌向前挪,右腿回缩,整个人向前挪一格,身躯牵着左脚,脚踝露出来;鞋面露出来;脚尖露出来;上面还沾有粘稠泥浆。
虾馍跳着脚大叫,“加油!”
煦江匍匐在一沓芦苇上,慢慢向前挪,屏住气每寸都瞪大眼睛,直到感觉到有东西勾住后面衣领,悬着心才放下来!
家驹把火把递给一旁虾馍,自己双手攥着竹竿,向上用力提起,煦江松口气,全身骨节如同散架一样酸痛,
这才感觉到,他现在连走回去都够呛!
家驹望着眼前虾馍,“你们玩什么,玩到这么晚!”
虾馍羞赧,“我们钻土丘玩捉迷藏,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找处砖券起来地面往里钻……”
煦江瞪大眼睛,心知要遭,“唉呀!”
虾馍扭头与他对视,煦江轻微摇头,压低声音,“不要说!”
前面传来家驹暴喝,“臭小子,玩什么花样?就你们这点道行,还想骗过我!”
虾馍装作一脸无辜,“嘿嘿,爷爷,我们不过是在野地里捉迷藏。”
家驹从袖筒里扽出一柄马尾,迎面向虾馍身上扫去,
虾馍见马尾铺天盖地向自己打来,还以为眼前这个老爷子,真要动粗打自己,忙吓得向一边逃去。
家驹佯装发怒,嘴角却抑制不住上翘,
“还敢跟爷爷辈打马虎眼,闻到你这一身骚味,我就知道,你们准是到,乱葬岗掏坟丘子玩了!”
虾馍一边跑一边解释,“爷爷,这不怨我,是他非要往砖券里钻,那个砖券里原来死过人!我怕他出意外,也跟着钻进去,真没想到里面跟个迷宫一样!”
煦江望着远远跃动着背影,“臭虾馍,你真不够义气,就这么两下子就把我卖了!”
虾馍远远贴着地平线跑,“真不是虾馍不讲义气,都怪你爷爷太厉害啦!”
煦江低头沉思片刻,“也是。”
家驹把竹竿扛到肩头,望着上面摇摇欲坠孙子,收敛起笑容绽放开,“臭小子,你们这才哪到哪?爷爷要没有在大风大浪里滚过,能有如今你们兄妹吗?!”
煦江蓦然想起一个问题,“爷爷,我和煦辉到底是不是兄妹?!”
“当然是!”
“那为什么父亲与母亲以兄妹相称,却可以结婚?将来我和煦辉之间……”
“臭小子,少打你妹妹主意!你们是亲兄妹!”
煦江脑海中,无论如何去想,都想不出为何父母可以结婚,“爷爷,我父母为何可以……”
“唉……”传来不是期待中解释,却是一声深深叹息……
煦江望着爷爷落寞眼神,想到今天经历,“爷爷,我钻那个破砖券里,到处都是佛龛,怒目度母,每一层机关竟都是向下开,还有流沙……就着我还是没有摸到真正墓穴,墓穴里……”
煦江话没说完,陡然觉得自己向下坠。反应过来时,从屁股传来沉重疼痛感,“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