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之余,男人感觉鼻腔里流出一抹凉意,伸手一抹,掌心处全是血。
“谁?!”
猛地朝旁边一看,居然是平时畏畏缩缩,只有挨打份的狗奴!
“你他妈有病吗?老子招你惹你了?”
在坟场待的时间长了,受环境熏陶,连骂人都多了些现代意味。
原本聚集着的工人都默默离两人远些,生怕被波及。
这狗奴今日是吃错药了吗?居然敢动手打人?
傅弃身上穿着破烂却干净的工服,为了动手方便,袖子卷到了臂弯处,露出的劲瘦手臂上全是平时挨打留下的淤青和伤痕。
在工人们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移动的沙包,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现在却为了0723,一反常态动手打人,全然不顾行刑长此刻就在旁边。
“敢对我动手是吧?行啊,你给老子等着,看我今天不整死你!”
男工气喘吁吁地放着狠话,下一刻,颧骨又挨了一拳。
傅弃神情凶狠,气得牙关紧咬,像个护主的小狼崽似的。
猛冲上前,一脚踹在男人的胸口之上。
“唔!”
男人疼得闷哼一声,只感觉自己的胸骨都要断裂了。
傅弃虽然营养不良,但能捅生父一百多刀的少年,又岂是怂货,下手狠起来能要人命。
他死死压制着男人,掐着他的脖子吼
“道歉!”
“道你..啊!”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傅弃直接一脚踹向他的裆部。
下一刻,男人的痛呼声响彻云霄,夹着腿在地上不停翻滚,疼得冷汗都从额角冒了出来。
动作之狠辣,在场所有男工同志都默默夹紧双腿,移开目光。
“道歉。”
傅弃阴沉着一张脸,从唇齿间挤出冰冷的两个字。
男工本想继续嘴硬,眼瞅着傅弃的腿又要往他的小弟弟上踹,立刻认了怂。
“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听到这话,傅弃冷硬的神情才隐隐有了几丝松动。
他看了眼台上的沈鸢,眼尾赤红,额角的青筋也突突地跳个不停。
傅弃活了十五年,只失控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母亲临死的床榻前,第二次是弑父的晚上,第三次便是现在。
沈鸢帮过他,所以他不愿意听到别人用这种肮脏的话来侮辱她。
傅弃用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可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冲击着脆弱的耳膜,几乎要跳出胸腔。
或许之前的0723和领工之间是情人的关系,但他相信沈鸢不是。
就是相信。
沈鸢也没想到,看起来脾气死臭死臭的小崽子居然是第一个冲出来帮自己说话的人。
但细细想来,自己每次有需要的时候,或是旺仔,或是他,总会有一个出现。
怎么说呢,有点开心,身子也感觉像是浸泡在热水里一般,暖洋洋的。
没白帮他。
沈鸢勾了勾唇角,那股孤身一人的寂寥感散去,格外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