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
少女如同泡在血泊中一般,黑发遮挡住了她的半张脸,但是露出的半脸却是布满血痕,她穿着的武士装也变得破破烂烂,如同碎布般挂在身上。
“早…早织?”
随着这一声呼唤,掉落在地的日轮刀彻底失去了光芒。
早织的伤有多重,等给她处理完伤口后,桑岛慈悟郎站在床榻前许久没有做声。
“师姐…她…”我妻善逸平日里总是哭丧着一张脸,可真的察觉到早织伤的有多重后他却完全哭不出来,一股说不出的难受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低迷的情绪中。
百分之七十的重度烧伤,再加上腰间那刺入深处的刀伤,他很难想象师姐…到底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是,烧伤啊…”桑岛慈悟郎自言自语道,是什么样的鬼会用这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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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日。
一直到了第十日的早上,早织才悠悠转醒,但是在醒来的那一瞬间她却又因为疼痛让她刚睁开了双眼合上,眉头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
“痛…”没有意识的唤着痛。
守在旁边打瞌睡的我妻善逸听到声响连忙打起了精神,他先是凑到床边看了看,只见师姐眉头微动看似马上要醒了,“师姐,师姐醒了。”
他连忙惊喜的大喊,没一会仓促的脚步声传来。
桑岛慈悟郎拄着拐杖以极快的速度走了进来,因为太着急还不小心撞翻了一旁的圆椅。
“醒了?”他走到床边看着还闭着眼的早织问道。
“是啊,刚才师姐讲话了…”我妻善逸见师姐又没有反应也觉得有些懵,难道是因为太困所以出现了幻觉?
早织是醒了,可是她脑海中的记忆满是昏迷前所发生的事。
冷眼旁观的淳太婆,疯疯癫癫念叨着孩子的玲子,还有举着火把的村民,最后…是来自系统的三级惩罚。
痛。
真的好痛。
可是为什么除了伤口的疼痛,她的心…也这么痛。
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双手忍不住越来越用力,指甲刺入掌心的痛已经完全感觉不到。
崩溃的窒息感让她不由颤抖着身子。
下一秒,她紧握的拳被包裹住,一根、两根,温暖的动作分开她的手,桑岛慈悟郎看着早织痛苦的摸样,哪怕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忍不住湿了眼。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他声音中满是担忧。
‘孩子…’
早织的陷入在柳木村的记忆突然挤进了别的画面,那是还很年幼的原主,在她即将被饿死时,是桑岛慈悟郎对她说。
‘孩子,跟我回家吧。’
自此,原主有了家。
心底的阴郁在这一声‘孩子’消散了许多,早织缓缓的睁开眼,双眸充血的看了看面前的老者,然后又移开眸子看向了一旁正满脸担忧望着自己的少年。
充血的眸集满了水气,一滴两滴,泪如同珍珠般滑落。
费力的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
一张。
一合。
尝试了许多次,他们才真正听到了她所说的话。
“师傅,我再也,再也不想保护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