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思的季伯玉瞥见顾筠解剑的手。
“冷静!冷静!”
季伯玉拉住蠢蠢欲动的顾筠:“你可不能莫名其妙的出手。”
“我才不是莫名其妙。”顾筠一脸阴沉的看着流音宗的山门,想起他做的梦,现在就想一剑毁了这破地方。
“我相信你不是莫名其妙,别人哪能知道?”季伯玉也是知道顾筠做了什么梦的——但别人不知道啊。
顾筠怎么会不知道季伯玉说得对?可他就是怄不下心里那口气。一想到流音宗宗主竟是个魔将、未来对战时宋望舒被流音宗偷袭的事就暴躁的不得了,心里的杀意不断升腾。
“打住,你千万打住。咱们有什么回宗门再说、回宗门再说。”
……
饶是天衍剑宗宗主偶尔不太着调,也被自家儿子说出来的信息惊呆了。
——“你说以后咱们必定和万年前一样,同魔有大战?”
——“流音宗宗主是个魔将?到时候会偷袭那万兽宗的宋小道友?”
——“你还会和宋小道友结为道侣?”
说实话,同前两条消息一比,第三条消息着实不够看了,而且天衍剑宗宗主对自家儿子的狗脾气心里有数,那宋小道友得多喜欢顾筠,才能忍受这狗脾气?
但要不提这个,顾筠带回来的消息就很惊人了。
宗主来回踱步,焦躁了一会儿:“你确定这个梦靠谱?”
“不靠谱我会和你说?”顾筠瞥了他一眼。
顾锦山:“……”
“你放心,是魇妖给我的梦。”
“哎呀。”魇妖的厉害天衍剑宗宗主还是知道的,于是他更感棘手。
他相信顾筠,也相信魇妖,但……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些事情还没发生,根本无从说起。宗主惆怅了半天,只说能中断和流音宗的接触,约束弟子不与流音宗弟子同行。
“……就这?”
“不然呢?”
顾筠顿了顿,也只能点头应下,一反常态的千叮咛万嘱咐、说天衍剑宗的弟子绝对不能再和流音宗弟子有任何关联,无论是增援还是同行都坚决不可。
天衍剑宗宗主被难得唠叨的自家儿子惊呆了。
顾筠忍了忍,没直接离开。
要是搁在以前,他才不会管这些人死活,但现在的他莫名有了种责任感,就好似……他曾经过这同样的一世,那时的他虽同样有魇妖给予的梦,却丝毫没有重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隐约的既视感很微妙,顾筠没有和任何人说。
“顾长老是不是和你提了要让自己的弟子去北境群山里历练?”顾筠想起了一切的导火索,不、应该说是,征兆。
“你怎么知道?”天衍剑宗宗主大惊,这事儿应该只有他和顾老头儿知道。
“他们去可以,但你要提前规定好,如果他们在外时收到了流音宗的求援,不能去。”
——天衍剑宗十三位精英弟子在外游历时收到流音宗的求助,一同去了一处秘境帮助流音宗弟子,结果十三个人一个都没能活着出来。
天衍剑宗作为北境第一宗门,可以算是北境宗门中,流音宗最大的眼中钉。
——可是有时候再强大的狮子,都会因落单被鬣狗咬断喉咙,在顾筠的梦中,天衍剑宗这十三个人就是这只落单的狮子。
“……你是从梦中看到的?”天衍剑宗宗主反应过来,严肃地承诺一定会进行约束。
于是当日午时,无论是在练武场的、打坐修行的、还是在外游历的,都收到了宗主和自己师父的警言,不允许再和流音宗弟子有半分牵扯,就算遇到求援,也要上报宗门、视情况而定。
宗门里的弟子还有处问,挂断通讯的弟子们丈二摸不着头脑,有心思敏锐的就察觉出这里面一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大事。但好在无论他们的想法如何,都保证了会听从宗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