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是……?”
一开始还有修士没有反应过来,挥过去的剑和盾打了个空,重重地砸到地面上。
“宋师姐!一定是宋师姐回来了——!”佛宗的小和尚扔开手掌里佛珠,一把抱住金毛吼的大腿。
金毛吼低头看这小矮个:“……”
“金、金毛吼!”小和尚突然反应过来,愣愣地抬头——刚还倒在血泊中的金毛吼正低着脑袋看自己,一旁被击穿胸口的谛听胸口皮毛雪白,没有丝毫血气沾染。
“谛听!你也没事了!”
于是。
被捅穿胸口的茫然坐起,被拦腰截断的睁开了眼睛,还有那些早就尸骨无存的修士,一个个从逐渐稀薄的魔气中茫然走出。
众人哗然。
——“宋道友成功了?她成功了!”
——“我就知道她一定能行!”
——“我们赢了!赢了!”
——“大师兄!四师姐!”
陈青如瘫倒在地,捂着嘴泪流满面。
欢呼声,痛哭声顿时响彻在这片废墟之上。
扶月明用手把琵琶扒拉到自己怀里,声音疲惫:
“季伯玉,你要是再叫姑奶奶小明,我定问候你全家。”
“好的,小明。”季伯玉就在她不远处,也不愿意从地上起来,干脆就躺着贫嘴。
扶月明:“……”
扶月明咬牙切齿。
“静宜——静宜!”青黛握着传音佩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少宗主成功了——!”
枯坐在祭堂的苏静宜愣愣的回身,张了张嘴,再次泪如雨下,手背青筋爆出,不住的摩挲着宋知安的命牌。
而就在这瞬间,本来早已停止转动的大阵再次缓缓转动,银白色的光芒迸裂了周围的地面,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显露出来。
——“爹!”
——“父亲!”
——“妹妹!”
——“宗主……你若是去了……这偌大的宗门可就散了——”向来严肃的长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精心打理的胡子都打绺了。
不存在的“过去”,自然不可能杀死“未来”的人。
宋望舒从地上撑起,不知是不是幻觉,她的胸口还隐隐有被利刃刺过的痛感,但可以忍受。
她看到白光渐渐散去,对面站着的两个高挑女修逐渐显露出身形,不是飘在半空中的青白魂魄,而是人类修士的样子,不由得鼻子一酸:
“师父、老祖……”
“做的好。”屈璃与屈风对视一眼,罕见的双双露出笑容:“小舒……辛苦你了。”
屈璃和屈风看向这满目疮痍的战场,魔气已经消散,未来这里一定会重新焕发生机。
这一战,她们打了数万年,终于还是胜利了。
※
十年后。
“欸呀,这今儿个千仞城怎么这么热闹?”
“这你都不知道?”货郎看了看一群人身上的衣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哎呦,您们这不是南境修士吧?今儿个是万兽宗十年一届的弟子选招第一日!大家伙能去的都去看热闹了!”
“原来如此,谢谢小哥。”
道完谢,陈青如兴致勃勃地拉着大师兄往前去,另外几个师兄师姐撇着嘴跟在后面。
“咱们先去临秋阁买点点心存着,再去万兽宗!”
千仞城的临秋阁还是座无虚席,好在丽娘经过这一战想开了些,主动来和宋望舒商量,将临秋阁分阁开在了饮雪城,分摊了些客流。
街对面的烟云楼仍然开着,却不再找女子作为噱头,而是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乐器店。
——由闵荆南当宗主的流音宗完全换了个风气,现在全宗门上下几乎都被宗主传染成了社恐,天天研究怎么把唢呐加入音修的体系。
这玩意儿一响,其他啥乐器都听不着了、这不作弊呢吗!
“行行行,都听你的。”大师兄笑容满面地被拉进了临秋阁。陈照背着手酸酸的嘀咕:“这么大颗白菜……水嫩的白菜……大师兄可太作孽了。”
“哎哟,三师兄你可行了,”四师姐姜盼听着怨父一样的语气险些踉跄:
“三师兄,你只是师兄——!又不是青如的爹。”大师兄和小师妹能成一对儿,几个师兄妹一开始是拒绝的,左看右看大师兄都是居心叵测,迫于师兄的淫威还不敢说。
“再说了,咱师父已经揍过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