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护士长,还有保洁阿姨,忽然一副害怕的表情,然后直接从病房逃走了。
场面不太对劲儿,可好像又没什么不对的,我觉得一切都很自然。
这个时候,我隐约听到李成二说了一句:“是我大意了,宗老板在荣吉的时候,已经就被脏东西给迷上了,一路上他看似平常,可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儿。”
邵怡一边给小琳扎针,一边询问:“什么事儿?”
李成二说:“他忽略了蒋苏亚,蒋苏亚一直在跟我们同行,包括在荣吉门口的时候,他好像根本看不到蒋苏亚一样,上车的时候也一样,换做平时,他肯定会和蒋苏亚坐一起,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他们分开坐了,而且一路上,他没有和蒋苏亚说一句话。”
“还有,宗老板每次说话的时候,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和周建却能一问一答的顺畅对话下去,两个说话不矮边的人,却能顺畅的聊天,有几次,我们都能听出来,两个人有点轻微的尬聊。”
李成二说到这里,邵怡就说了一句:“宗禹哥哥在荣吉就开始被一步步拉入幻境之中了,为水煮青蛙的那种,让宗禹哥哥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李成二说:“他在彻底进入的时候,已经觉察到了,可惜已经晚了,他那个时候,已经有些逆转不了了。”
听着他们对话,我有些糊涂,什么荣吉,什么宗老板?
李成二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宗老板了?
还有蒋苏亚那个名字好熟悉啊,蒋苏亚,好像我身边女孩子的名字。
我看着身边的女孩子,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蒋苏亚?”
女孩子使劲点头,我继续说:“小琳在这里做的流产,要不我们也在这里做吧!”
蒋苏亚一脸羞红,然后晃了一下我胳膊开始说话,可是我又听不到她说的什么了,可我的意识里却给了一个我奇怪的提示,仿佛告诉我,蒋苏亚答应我了。
“嗡!”
忽然,我的脑子闪了一下,病房忽然变了样子,原本洁白,整齐的房间变得黑糊糊的,病床也消失了,小琳躺在地上,双腿之间流满了鲜血,而那些血顺着地面,已经流到了我的脚底下。
周建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小琳,邵怡则是给小琳扎针把脉。
“嗡!”
这样的场景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又变回了病房应有的样子。
我怎么会看到这些,算了,应该没什么。
我现在好像对什么东西,都无法抱有怀疑的态度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却可以让我的内心很平静,我可以很平静地接受一切匪夷所思,一切的不自然,将所有的不自然视为自然。
真的很玄妙。
我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很快,我眼前的场景又一次发生了变化,躺在病床上的已经不再是小琳,而是变成了蒋苏亚,而李成二、邵怡、弓泽狐、周建、小琳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我周围也是瞬间变成了黑夜。
浓浓的黑夜。
病房里的灯只亮了一个,因为蒋苏亚说她刚做了手术,很累,想要休息,但是又希望所有的灯都是黑的,因为所有灯只要全部黑下去,她就会看到一个满头是血的小婴儿出现在她的面前。
蒋苏亚说,我们来医院太晚了,孩子已经有了人的模样了,不过医生还是答应了给她做流产,把孩子拿出来后,还让她看了看,一滴血还滴在了她的脸上,孩子的胳膊,腿,还动了几下。
她说,她下面流了很多的血,就好像是一场山洪一样。
她说,她感觉自己要死,医生还告诉她,她这次引产伤害很大,差一点就没命了,就算是命保住了,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要孩子了。
她很伤心,她问我,她要是不能生孩子,我还会不会要她。
我看着她说:“会!”
她在昏暗的灯光下流下了眼泪。
这个时候我人有点迷茫了,因为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很陌生,我有点融入不了自己的人生,我总觉得自己在过别人的生活。
而我自己本来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应该不是这样的,可我原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却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之前有点喜欢这种做梦的感觉,可我现在觉得这个梦有点悲凉,甚至有点伤心,我有点想要醒过来。
就在我和蒋苏亚低声说话的时候,蒋苏亚忽然“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死死地指向屋顶的亮灯处。
一个浑身白衣的女人,批头散发的飘在那里,她双手对着蒋苏亚掐了过来。
蒋苏亚哭喊起来,她喊的什么我却听不清了,我努力去听,很快我终于听清楚了一个字:“血!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