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的表情有所变化,父亲便道了一句:“你放心吧,你是荣吉的大朝奉,我和客家的合作会有分寸的。”
我“嗯”了一声,让父亲继续讲有关大周后、荆浩等人和那绝相祸根胎的事儿。
父亲继续说:“荆浩在后梁亡了之后,就去南唐了,他去南唐的原因有二,其一荆浩当时已经是耄耋之年,他作为北方山水画派的开山鼻祖,迎来了人生的挑战,当时已经师承荆浩的关仝,带着一幅画来到了洪谷,想要找荆浩讨教画工,可荆浩看到了关仝的画工后,便说了一句‘我已经教不了你了,你这画的意境比我画的都要深’。”
“感觉到了关仝的挑战后,荆浩便想要有所突破,所以便离开了洪谷外出游历。”
“第二个原因,荆浩在洪谷的时候,一边耕作,一边作画,同时也一边的修行。”
“他信道,却和佛家关系深厚,曾为邺都的青莲寺两次作画。”
“他和青莲寺的住持大愚和尚关系很深,彼此之间还相互赠诗互答,在和大愚和尚交流的时候,大愚和尚就告诉荆浩,在南唐之地会有一个灾星降世,而荆浩便是那个有缘人,他希望荆浩游历江南,并把那灾星带回青莲寺度化。”
“荆浩和大愚和尚关系甚好,大愚和尚有所求,他自然答应了下来。”
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问了一句:“难不成大愚和尚,或者荆浩,他们中的一人是我们荣吉的人?”
父亲笑了笑说:“我找袁氶刚确定过了,在当时,荆浩的确在荣吉任职,不过他隐居之后,荣吉也就没有再联系过他了,他此去南唐,应该是个人行为,荣吉并没有记载。”
我点头。
父亲继续说:“到了南唐之后,他便四下游历,偶尔靠着帮人写字、作画为生。”
“因为受到了关仝的影响,他在南方的画工开始发生了一些改变,画工更为的灵活、俏皮,不像之前那么的浓厚,板眼。”
“当然,他在江南一直没有用了自己的名字,而是用了另一个落款——洪谷。”
“只可惜,他万年的画作并没有创出什么名堂,流传下来的画作,荣吉也没有收藏。”
“灾星,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祸根胎,寻找的过程并不简单,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半点的线索也没有,荆浩游历到了周宗的府前,这周宗便是大小周后的父亲。”
“周家在南唐权势很大,更是富甲天下。”
“不过荆浩游历到那边的时候,周宗的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所以周宗就寻了画师给他做一幅画,想要用其挂在周家的祠堂里。”
“本来周宗请的是宫廷画师,看那画师画来画去,都画不出周宗想要的效果。”
“当时荆浩听说了这件事儿,便主动请缨作画。”
“周宗也听闻国都来了一位善画的老者,一听说门外老者就是那位,便请了荆浩入府。”
“果然,荆浩一幅画画下来,让周宗很是满意,于是周宗就把荆浩留在府里。”
“荆浩学问渊博,画画又好,所以深受州府女眷的喜爱。”
“特别是周宗继室的夫人,她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找荆浩给自己作画,而在这过程中,年过耄耋的荆浩心中竟然生了一些爱慕之情。”
“可造化弄人,很快荆浩就发现,那夫人的孩子周蔷,便是荆浩所寻祸根胎。”
“出于对那夫人的好感,荆浩爱屋及乌,不忍心对周蔷下手,便在周蔷体内留下了一道道印,若是祸根胎发作,那道印就会即可杀死周蔷。”
“并且道印还会把祸根胎的魂魄带回到施印者的身边。”
“又过了几年周宗去世,荆浩提出带着夫人一并北上,离开南唐。”
“可却被夫人给拒绝了,因为她给周宗生了第二个孩子不久。”
我疑惑道:“都老成那样了,周宗还能……”
父亲瞪了我一眼说:“难说!”
我也没有再追问,父亲继续说:“被拒绝后,荆浩心便死了,于是独自北山,去了邺都的青莲寺。”
“到了那边后,他才得知,大愚和尚也不在了,心中万念俱灰。”
“不过大愚和尚却留给他一封信,信上嘱托荆浩一定要把祸根胎带回青莲寺。”
“或者山中的弥陀寺。”
“至于弥陀寺,便是刚才你在话中所见,史书上没有记载,不过也在邺都附近的山中,那是大愚和尚曾经修行的地方,算是一个隐世的宗门。”
“看到大愚和尚的书信后,荆浩便进山寻找弥陀寺,而在寻找弥陀寺的期间,他遇到了得知荆浩北归前来看望的关仝。”
“于是二人便开始合作画画。”
“而荆浩也是告诉了关仝,他这幅画中布置了很多的风水道印,算是一个祸根胎的画棺,顾名思义,用画做的棺材。”
“因为荆浩道印的关系,大周后死后,她的魂魄便会来到这画作之中。”
“所以这幅画,是棺材,是归宿,也是牢笼和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