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丈鎏金的身躯逐渐飘荡出漆黑的色泽，大声咆哮：“我的主人要……杀了我！！！”

“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让我留守人间三千年！让我做人间的棋子千年！

他给我最周密的计划，最详尽的手段，让我按照他的吩咐走好每一步！

然后……

然后……”

“……在我看到希望的时候，杀了我！！！”

金色的力量在燃烧，鎏金在消散，被漆黑覆盖，万重的法相如同燃起黑色的火焰，一经燃烧，就再也不可抑制。

“这是……背叛！！！”

终于，万重的双眼里泛起了仇恨的光芒。

“看，万重，你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灵宝仙王一如既往，看着一片漆黑的狰狞法相，声音依旧平静。

就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样。

“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万重依旧在向灵宝仙王咆哮，只是这一次，他的问题变了。

“可惜，你谁也不是。”

灵宝仙王用可怜的目光看向万重道：“你是一个精心打造的容器，承载着一些……很不好的东西。

这些东西可以给你带来超越所有法宝力量的同时，也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

你似器灵却不能绝对忠诚。

你似生灵却又没有真正的肉身灵魂。

你似有道心却日日夜夜承受道心寸寸崩裂之苦。”

最终，灵宝仙王轻轻摇头，眼底露出一抹无奈和复杂。

他伸出手，指向万重。

忽然间，万重法相轰然而散，漆黑的力量在灵宝仙王的手指前再次被飓风吹过，将黑色吹散，死死囚禁。

而就在黑色散尽的时候，万重露出了他的本体。

那是一块半黑半白的玉佩，黑白分明，泾渭分明，各占半壁江山。

此刻，或许是随着万重的心中变化，那黑色逐渐沸腾，已经越过了那条泾渭分明的长线，覆盖向那片洁白区域。

灵宝仙王缓缓探出手，手指作弹指状，轻轻的将指尖对准那块黑白分明的玉佩位置。

下一刻，灵宝仙王就要弹出手指。

没有人知道这一个弹指之后的结果是什么。

一位仙王，尤其是精通炼宝的灵宝仙王，对一件法宝的一个弹指。

或许就是……灰飞烟灭。

“啊！！！”

万重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一次次的重新凝聚自己的法相，向灵宝仙王喝道：“灵宝仙王！！！

你给我说清楚！

我混沌了几千年，即使我死！

也要知道真相！！！”

听到万重这句话，灵宝仙王一滞。

灵宝仙王看着那一次次被吹散又重新凝聚的面孔，那漆黑的业障之气，那挣扎的魔障。

似乎，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件天地至宝，是至高无上的三界最强法宝，原来都是错的。

他一直都活在谎言中，不断用谎言来掩盖自己的本性，强求他自己做一个器灵。

这一刻，他真的想要一个真相。

就像是……曾经的灵宝仙王。

所以，灵宝仙王犹豫了。

弹指停顿一瞬间。

灵宝仙王点了点头。

“好，我告诉你。

你算是法宝，算是容器，算是器灵，也是……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