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昀站在血染身边，坚定，执着，不可改变。

用一个奇迹，证明着他不会退让，更不会输！

此番姿态，一如当初日日夜夜守在华夏一座小小房间里的那只金毛富贵，无论三界如何变化，心中怒火如何滔天，始终站在陈灵昀的身边，等待着某一天的来临。

在此之前，发生任何事，富贵都接着。

而现在，这个接下一切的人，换成了陈灵昀。

原本陈灵昀认为自己可以做的很好。

只是……

“帝尊，这没有意义。”

身躯不断燃尽，此刻脸颊上都已经消散出烙印般的痕迹的血染，平静的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他看着妖帝降临，感受着妖力疯狂的朝他已经失去生机的躯壳里涌来，目睹了妖帝死守他这一具残躯，却不会觉得任何感动。

因为这是在浪费帝尊的力量，浪费先机，更浪费三界胜利的希望。

穷奇可以死，但不该哪怕死了，还是一个拖累。

穷奇血染的尊严，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即使是在妖帝妖力不断疯狂的灌输下，血染的身躯却以一个更快的速度湮灭。

血染要自己马上就死。

不然，以陈灵昀的态度，是不会离开此地的，哪怕此刻他终于占尽先机。

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豁出性命守在这里，绝非明智之选。

血染给出了他的态度。

于是，陈灵昀回头，看向血染。

只一眼，他就知道血染想些什么。

可是陈灵昀无法阻止，于是目光有些黯淡。

陈灵昀何尝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些，其实只是没有意义的拖延？

于是默默回头，背对着血染，在这大战间隙里低声开口道：“富贵，你让我帮你带给妖帝的话，我告诉他了。”

陈灵昀回忆着妖帝的语气，平静的复述道：“他说……

与其说曾经妖帝帮过穷奇，倒不如说穷奇帮助妖帝，铸造了一个没有对立的太平妖界。

并不是要撇清干系，而是……

该觉得感激的人，是我才对。”

听着陈灵昀的话，血染满是锋芒的眼神缓缓收敛，神色间略有遗憾，就像是在想念着那位曾经的帝尊，眼底挣扎许久。

那一位让整个妖界信服的帝尊，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或许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威风，也并非是那个一言独断的最强者，但总能……让人信任。

所以，得知这位妖帝的死亡，何尝不是最痛苦的事？

尤其，一手推动着另一位新帝，亲手送走妖帝的血染？

最终，血染挣扎的眼神化作释然。

只是，背对着血染的陈灵昀沉默一瞬，张了张口，还有最后一句话，陈灵昀却如何也无法开口多说半个字！

因为妖帝和血染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着……’

这一刻，陈灵昀如何转述？

怎么可能开口？

于是，一言未发。

守住这里，何尝不是最无力，最自责，最愧疚的一句道歉？

为陈灵昀自己，为妖帝烛照。

……

“啊~~~！”

炙热的烈阳下，崩断的漆黑山河中，响起一道干枯且凄厉的嘶吼声。

那如同一滩液体般看不见容貌的魔帝，迅速在漆黑山河之中抽身而出，浑身燃烧着猩红的火焰，迅速远遁，将纯粹的妖力之火扑灭。

同时，仙帝法相随着七色巨剑轰然崩裂的瞬间，双手指尖轰然巨震，操纵的天道之力在顷刻间崩塌！

“不可能。”

仙帝的神魂面色骤变道：“同为天道之力，你不可能击溃两位帝级！”

这一刻，仙帝的眼里看到了慌张。

因为，这一次是真的，让他太过意外！

就像是一件原本定死在课本上的道理，忽然之间变成了错误答案的那种慌乱！

帝级力量，纯粹的天道之力比拼，魔帝与仙帝，两位帝级无论是操纵的天道数量，还是拥有的力量多寡，甚至是所占据的天时地利，都远胜于此刻的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