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月色下平静的海域,骤起了暴风雨,将投放在海面的月光搅的翻天覆地。
仅仅一瞬,就风平浪静,他黑色瞳光波澜不惊,语速缓而慢出声,“你敢再说一遍!”
男人神色是平和的,却又携裹着令人不敢冒犯的肆郁。
依旧是那副屹立于雪山之巅,张扬狂傲,目中无人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偏偏就是有种他被戳中痛脚的错觉……
没错。
就是戳中痛脚。
一想到这个词语,殷灼的心,猛然一颤,莫名感到刺激。
他不由得汲气,
“司爷之前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许太太当初伤到了您,可您既然已经放下,就不该再在意。”
聆听着他这一言一语,司擎捏着烟,俯首吸了一口,又吐了一口烟出去,青白的烟雾下,他的神色冷隽难测,
“继续说。”
殷灼头皮发麻,但是话已经说到这里,只能说完,就算司爷要他小命。
但是他死也要瞑目。
“属下以为,真正的不喜欢,是不在意,无所谓。”
他害怕极了,几乎是闭着眼说的话,边说边嘘开一条眼缝观察去司擎此刻的状态。
男人正冷静的俯视着他,眉宇神绪不曾有过丝毫起伏。
细看,看似平静的眸底深处,实则掀起了惊涛骇浪,似乎要将空气都湮灭了。
他声音抖了一下,急忙闭眼,继续颤抖着说完,
“这只是属下的一点肤浅的拙见,或许司爷生气,是有其他的想法,若是冒犯了司爷,是属下的不对,属下甘愿领罚。”
有一句话殷灼实在是不敢说,他觉得司爷现在的行为举止,很像是对太太余情未了,却不自知。
又或者,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不敢再去喜欢了。
司擎沉默,在疑惑着自己变化的情绪。
他今天,是怎么了?
回想刚刚和小女人的对话,惊疑的发现,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在第一时间听到朋友两个字,本能的排斥厌倦。
可是
他为何会如此?
就算小女人的出发点是把他当朋友,那又如何?
他会不舒服,是因为即便他已经不喜欢小女人了,可记忆深处还想着过去的事吗?
思及此,他忽然就想起在小树林的那个晚上,他与小女人爆发的争吵。
他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但是其中有一句,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对他说,司擎,我真的很讨厌你,我就不应该把你当成朋友。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不能否认。
当时的他,是很喜欢她的。
所以,那一句讨厌,给当时暗恋她的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那种伤人的感觉,仿佛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因此一听她说朋友两个字……
他呼吸一沉,心尖猛地抽疼。
手用力的握成了起来,指甲掐得掌心刺疼也没有松开。
好似这样的疼痛,才能够缓和一许他心尖的痛感。
三年过去了,他还是会被过去的事情影响。
就像是应激反应,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