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舟本来冷峻的眉眼，起了一层雾霾。

他这样冷静沉稳的人，偏偏一谈到姑姑妹妹，就会涌动强烈的情绪。

“行舟！”

薄斯白低低的唤，神色有些无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接受她们已经去世的事实……这样放不下，与自我折磨没什么区别，你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如何让姑姑九泉之下安心？”

“大哥，你觉得，你快乐吗？”薄行舟反问。

薄斯白抿了一下薄唇，继续说，“姑姑妹妹去世后，外婆受刺激离开人世，外公强撑着身体打理家业，一蹶不振……老三也离开了薄家，不知去向……你若再憋出个好歹来，薄家会支离破碎的……”

薄行舟理着袖扣，平静的说，“微笑的面具戴在脸上这么多年，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了。”

薄斯白眸色空洞一瞬，转而，眉眼的温润淡下，渗出了冷冽的光芒，“我怎么为人处世，还需要你来评判我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年为妹妹举办忌日，却都在妹妹的房间准备了什么？”

“住口！”

薄斯白下颚线条紧绷，眉头皱了起来。

薄行舟继续说了下去，“当年妹妹要是平安降生……到现在，她会是什么样？是跟你一样做制药师，还是学着姑姑做医生，或者跟着我研究设计，平时没事，再跟着老三五湖四海吃喝玩乐……”

“我让你住口！”薄斯白直接打断了他，双拳紧握，听不下去了。

薄行舟看着他长年温柔的容颜，如同冰山逐渐融化，碎玉般散开。

呼吸跟着一紧。

或许外人无法理解薄家儿郎对姑姑妹妹的感情。

可他们兄弟三人是由姑姑养育长大的，浓烈的亲情，如何能释怀？

他还记得姑姑怀孕时，他们兄弟有多高兴，有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