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徐寅唐已经处理好了。”
远在国外的唐憬沂听完谭岐的汇报,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语气虽然平淡如水,但谭岐还是听出了压抑的怒意和低沉。
放下手机,拍了拍衣角上沾染的灰,眸光随意瞥开,然后消失在了无人的沙滩上。
很快,徐寅唐已死的消息迅速传出,那些想借机邀功的人无不感到可惜。
至于徐寅唐怎么死的,尸骨在哪,他们毫不关心。
他们只关心如何瓜分徐家遗留下来的资源和权利。
医院里,杨主任昨日带来的那位年长的女医生走进了希尘的病房。
希尘只一眼望过去,便看清了她脸上失落而无奈的神色,即使她戴着口罩,他依然能看清。
这些年来,他已经见多了这样的表情,所以,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实在是……抱歉了。”
陈医生的嗓子犹如被大手握住,哽咽而压抑,发出的字音带着浓厚的悲悯。无法救治病人,是他们当医生最无力的时刻。
希尘平静地扯出一抹笑,“没关系的陈医生,是我麻烦你了。”
普克先生看着他久久不语,眼底溢出苦涩。
在希尘柔和的眸光中,他还是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哀伤。
那抹神色稍纵即逝,若不仔细留意,根本就会被他的柔和而欺骗。
普克先生知道,殿下对于生命的热爱,也知道他对于死亡的无奈。
他只能强装豁达,逼迫自己乐观,但他内心深处的孤独和悲哀,看着他长大的普克怎会不懂。
如果可以,他宁愿替殿下承受一切。
房间里的气氛低迷死寂,消毒药水难闻的气味经久不散。
三人的沉默似乎预示了未来,但那少年只勾着唇角,平静的接受了。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这平静,普克揉了揉眼,说了句我去开门。
房门打开,入眼是乌泱泱的一群人,他们不是旁人,正是一中的校长主任等。
陈医生见有客人,自觉地悄然离开了病房。
希尘侧头望去,在一行人中,没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头难免有些失落。
但他心里清楚,眼下的他们不适合见面,她跟他都需要一点时间。
如果再次相见时,她说的话语还是让他离开,那他宁愿就这样不见。
他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既希望她能出现在眼前,又害怕她出现。
与此同时,银发男人刚好从理发店里出来。
此刻的骄阳明媚正好,落在了他的头顶。
被染黑的头发在这一刻带着几分金黄之色,白色的衬衫,笔直的脊背,整个人散发着正气。
上了车,关上门,刚才的气息全无,整个人被阴翳所覆盖。
睫毛下的黑色眼眸幽暗深沉,似毒蛇一般迸发着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