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时，

商长歌抵达鬼市，脸上戴了青面獠牙面具，身上套了一件花花绿绿的长袍，

总之，跟花婆婆在鬼市的打扮有点像就对了。

外面阳光灿烂，鬼市略显昏暗。

不是第一次来，商长歌带着青瑶熟门熟路来到花婆婆的摊位，

商长歌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身黑衣的景修明。

景修明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木勺在舀猪肚汤，眼也未抬，只问：“要买什么？”

商长歌见多了景修明一身白袍的样子，也见惯了这厮装成小白兔的无辜可怜模样，

眼前这样一身黑衣言语冷漠的景修明倒还真是第一次见，未免觉得新奇。

当然，

新奇归新奇，没有任何其他多余不该有的心思。

将一霎那的新奇抛之脑后，商长歌开门见山：

“不买东西，我来找人。”

商长歌没有刻意掩饰声音，所以景修明一下子认出商长歌的声音，

拿着砂锅盖的修长手指指关节一僵，偏头看着商长歌发愣。

“景哥哥，香香的猪肚汤还没熬好嘛？”

“呀，有客人！”

“两位妖怪姐姐，你们要买什么东西呀婆婆这儿什么都有哦，”

价格公道很值当很值当，保证两位妖怪姐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稚嫩的童音，是囡囡。

囡囡小朋友今天依旧把那张软糯的包子脸用药水涂得乌漆嘛黑，依旧扎着双丫髻。

商长歌已经看透了囡囡小财迷的本质，让青瑶把准备好的钱袋子交给囡囡，笑：

“我找你婆婆。”

囡囡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捧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眉开眼笑，脑袋点呀点呀点，

注意力全在钱袋子上没认真听商长歌的声音也没认出商长歌，抱着钱袋就跑边跑边喊：

“婆婆婆婆，有人找你～！”

俄顷，

商长歌青瑶和花婆婆景修明囡囡五个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坐在摊位后面，

画面诡异中透露着和谐，和谐中透露着诡异。

“孩子，吃过没有？不嫌弃的话要不要来一碗尝尝看？”

花婆婆热情邀请，商长歌委婉拒绝。

“多谢，不嫌弃。”

“不过我戴着面具不方便吃喝面具底下也没上妆，今天没这个口福，下次吧。”

花婆婆也不勉强，知道商长歌有事要问也没急着吃晌午饭，而是看着商长歌等着商长歌问。

商长歌没有拐弯抹角，直言不讳：“我想知道我夫君来请婆婆给我母亲看病的时候，婆婆向我夫君提了什么要求。”

鬼市人多眼杂，商长歌没有提萧纪的名字以及母后的字眼，声音也改变了，

除了最开始让三人好认出自己说的几句，其他都是用伪装过得声音说的。

夫君两字让景修明斗笠下的眼睑无声垂下，黯淡、落寞。

囡囡坐在小竹凳上，没心没肺晃着一双小短腿，美滋滋吃着香喷喷的猪肚汤。

花婆婆收回投落在大徒弟身上的余光，抿着嘴角笑答：

“这老婆子我不方便和孩子你说，不过孩子你放心，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会伤害到你夫君。”

花婆婆拒绝回答，这个结果在商长歌意料之中并不意外，重复花婆婆最后一句反问反复确定：

“当真？”

花婆婆点头，信誓旦旦不像说假：“当真。”

花婆婆不愿意说商长歌也没继续追问，视线转移到景修明身上。